11.蜜罐子(第1/1 頁)
頻率,不由問:【方導,採訪一下你是如何在百忙之中秒回訊息的?】
f:【秒回我好像做的不太好吧】
f:【你每次找我,我都盯著監視器】
f:【不過你是我的微信置頂,自然是優先回復的】
啊——
微信置頂。
慄夏沒有給他設定。
怎麼比她心思還要細膩!
慄夏一瞬間扎進蜜罐子裡,染一身麻麻的甜。
她當時還沒有意識到,短時間內在deep
talk與膚淺曖昧之間徘徊的關係最是引人深陷。
存在,誘人,踩上去卻是虛空。
慄夏也思考過,她在陀翁的書裡讀到一句振聾發聵的話——
他說,要愛具體的人,不要愛抽象的人。
慄夏讀到這裡時,手邊就是f的聊天頁面。她在抽象和具體中一心二用,一個短句艱難讀了兩遍,然後,熄滅了手機螢幕。她指尖撥動厚厚的書角,不禁想:
f是抽象的人嗎?
如果他是抽象的,可她明明切切實實感受過他帶來的心情。因他開心,被他治癒。
那他是具體的人嗎?
如果他是具體的,可她從來沒有見過他,觸控過他,從沒有和他對視,沒有看過他的笑,不知道他笑起來的眼睛是什麼形狀。
另外,如果他是具體的,為什麼慄夏很少夢到他?
他們日日聊天,日日研究對方。f從來是陪她聊到睡前最後一秒的那個。很多次放下手機後,慄夏都以為她會夢到f,延續快樂。
然而沒有。
時而和f用zoom連麥看電影,他會給她分享家裡監控上狗狗的截圖,笑說瓜子一些千奇百怪的睡覺姿勢。慄夏應和,她很怕f問起什麼。然而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今天早上吃麵包,突然想起你的小狗名字,它怎麼樣?好像很少聽你講。”他問得自然。
慄夏脫口而出:“我的狗狗它……”
接著木然地把視線移開螢幕,“挺好,挺皮的。”
“我的狗也是,特別調皮,經常刨我媽的花盆,成天捱揍哈哈。你是下班回來遛它嗎,還是早起遛?”
在f看不到的地方,慄夏噤聲抿抿下唇。
“……主要是我爸媽來遛。”
“噢,那你會輕鬆點。”
“嗯,”慄夏清清嗓子,“哎呀,和你聊天我都沒聽清檯詞,我要退回去兩分鐘!”
一場電影總是要以時長的1.2倍才能看完,f忍俊不禁:“好啊隨你。”
他總是這樣包容,耐心,讓慄夏有全盤托出的衝動。
要告訴他嗎?
要把自己介意的血淋淋的爛果子拿給他看,換一句不痛不癢的網友的安慰嗎?
周旋於抽象和具體,慄夏沒有得到答案。
這晚,她依舊沒有夢到f。
她又一次,數不清第幾次夢到了她的小狗,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