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柒藥人(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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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冰冷刺骨的寒氣席捲全身,麻木毫無知覺的身體被緩慢移動。荀薏睜開眼,明亮的光線裡是藍白色的玉磚,空氣中白氣四溢。眼下是一塊布料,深黑色繡赤紅雲紋,以臉頰相觸的質感來看,是上好的絮流緞。身下顛簸得很,眼皮沉重,模模糊糊能看清雪地上的血水。
&esp;&esp;“阿兄嗎?”荀薏低聲詢問,“對付那個人很困難吧。”
&esp;&esp;“你是,挺困難的。”荀桉遲疑了一下,看著胸前傷口沒說什麼。
&esp;&esp;“初見時我就覺得不對勁,一個人就算有法器遮掩,經脈中的靈氣也不可能遮掩去。”荀桉回憶,那時他擔憂她的身體,順手探了一下她的脈。她經脈中的靈氣似有若無,完全不像是修煉了十二年的樣子。
&esp;&esp;“你那時就靈根受損了,對嗎?”他低頭將她往背上提了點,腳下的血珠驟然凌亂,“現在你的靈根已經毀了。”
&esp;&esp;她輕笑道:“我和文宜他們遇見是靠法陣,畫法陣要有靈力,我用靈根收集很快。”垂下的手無意碰到了一片溼冷,她一頓,趴在他的背上默默道歉:“阿兄,害你受傷了,對不起。”
&esp;&esp;“沒事。以後想找我幫忙,別繞彎子了。”
&esp;&esp;“嗯,好。”她的眼皮逐漸撐不住,半闔著眼,“阿兄,我靈根的事別往外說……”
&esp;&esp;她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房間,屋子裡點了安神的香薰,清甜淡雅。荀薏側耳,門外似乎有交談的聲音。
&esp;&esp;“你……保重。”荀桉的聲音朦朦朧朧,帶著點被門隔絕的沉悶感。
&esp;&esp;“放心,向荀……走了。”隨柳文玦話落,柳文宜急忙開口,一時間連屋裡的荀薏也聽清了。
&esp;&esp;“記得告訴阿薏,叄天兩頭,”她反應過來,驟然壓低聲線,“叄天兩頭我們會來看她的,我們書信聯絡。”
&esp;&esp;“柳師姐,我會轉告的。”
&esp;&esp;荀桉接話後便是一片寂然,應該是他們離開了。荀薏看向帳頂,耳畔傳來開門的聲響。
&esp;&esp;荀桉端著碗藥關門,輕聲慢步地走來。
&esp;&esp;“醒了。”他將藥放上床櫃,把她慢慢扶起,“你的筋脈都有輕微撕裂,這段時間我照顧你。”
&esp;&esp;“柳師兄和柳師姐替那位鳶儒小友找生父母,要離開一段時間,會與你書信聯絡。你現在的樣子與他們見面會暴露,我打發走了。”他端過藥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了一會兒喂她,“你現在下不了床,也見不了任何人。”
&esp;&esp;她低頭喝了幾口,味蕾上的苦臭短暫的壓制了起身時的疼痛,令她精神放鬆一下。
&esp;&esp;“阿兄的傷怎麼樣?”她看向他,瘦削的臉上眉眼深邃,雙眼比之往常更顯疲累,唇色淺淡。
&esp;&esp;“傷口雖深,但未傷及要害。”他繼續喂她,“只是他的刀不知塗了什麼藥,血尚未止住。”
&esp;&esp;她的目光不自覺撇向他的胸口,彷彿能看見他血色斑斑的胸膛,皮肉翻滾連粘住的白布。她抬手撫摸他的肩膀,一點一點下滑,虛撫他的胸口和腰腹。荀桉下意識後退一步,兩人之間便有了一隻手的距離。
&esp;&esp;“藥叫斑卻。”她垂下目光,腦海中卻是響起了,黑屋裡血液滴濺的聲音。
&esp;&esp;他不知道他的妹妹經歷過什麼,初見時便覺得她不像是十七歲的姑娘。她像是野地裡的菟絲花,堅韌頑強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拼了命的生長存活。他看她垂眸思索,現在的她像是暴雨後的殘根,明明脆弱的很,根系卻深扎進土層。
&esp;&esp;他右手輕握住她的左手,她的手很冷,“我知道了,待會我去查查。你先把藥喝完,再躺下暖暖身子。”
&esp;&esp;她點頭喝藥,躺下時開口問道:“阿兄,我可以做你的藥人嗎?”
&esp;&esp;荀桉收拾藥碗的手一頓,點頭道:“嗯。”
&esp;&esp;“可以不告訴別人嗎?我想做器修。”
&esp;&esp;“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