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能任人拿捏(第1/2 頁)
夜色如墨,悄然暈染開來,將知青點嚴嚴實實地裹進它的懷抱。
萬籟俱寂中,偶爾傳來幾聲遠處犬吠,更襯得這夜靜謐幽深。
葉衛東與周學文所住的屋內,煤油燈幽幽亮著,黃豆大的火苗在玻璃燈罩裡掙扎,光影晃晃悠悠地映在斑駁的泥牆上,仿若一幅詭譎的剪影畫。
兩人面色凝重,相對而坐,中間是一個四方火坑,在這邊俗稱火爐,裡面兩塊木柴正熊熊燃燒著,乾裂的樹皮在火苗舔舐下迅速捲曲、剝落,發出輕微的 “噼裡啪啦” 聲響,恰似隱秘的低語,訴說著不甘與抗爭。
那跳躍的火焰,時而躥升得老高,如靈動的舞者舒展身姿,向著穹頂奮力伸展;
時而又猛地回縮,隱匿於木柴縫隙間,只剩幾點火星倔強閃爍,好似在積蓄力量、等待下一次的爆發。
葉衛東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見他壓低嗓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學文,咱可不能就這麼跟個軟腳蝦似的,乾等著任人拿捏。
你瞧瞧今兒這事兒,夏德保那傢伙居然明目張膽地剋扣咱們口糧,這口氣,咱怎能咽得下去?
往後啊,指不定他還在暗地裡憋什麼壞主意呢,咱要是不趁早想轍,那日子肯定會很不好過。”
說到此處,葉衛東濃眉緊緊鎖在一起,眉心處擰成一個深深的 “川” 字,那紋路仿若刀刻般深邃,透著股與生俱來、不甘示弱的狠勁,腮幫子也微微鼓起,咬肌緊繃,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冷峻肅殺之氣。
周學文聽了這話,心頭猶如壓上一塊千斤巨石,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裡滿是無奈與憤懣。
他雙手抱頭,手肘無力地撐在膝蓋上,身子不自覺地前傾,整個脊背都微微佝僂著,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滿臉寫滿了愁容。
片刻後,他抬起頭,眼神裡滿是疑惑與不甘,嘟囔道:
“你說得對,衛東,可仔細想想,咱剛來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壓根就沒得罪他夏支書啊,他究竟為啥要這麼做呢?
要說他僅僅是為了那點糧食,我打心底裡不太敢相信。夏德保這人沒一點水平,連文盲流氓都分不清。
但他能在這大隊支書的位置上穩穩當當坐了五六年,應該也是有些手段、有些見識的,要是眼皮子淺到只盯著咱們這點口糧,他這支書也不至於能當到現在,背後肯定另有隱情。”
葉衛東微微仰頭,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周學文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神情裡捕捉到更多思緒,緩聲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事兒背後的主使,大機率是那個公社主任莫德才。
你想想白天的事兒,咱們可沒給那莫德才的面子。
雖說他是公社裡的人,平日裡威風八面、說一不二,可那會兒在咱們這兒碰了一鼻子灰,一時半會兒又尋不出什麼正當由頭來整治咱們,心裡頭憋著股惡氣呢。
我琢磨著,他指不定就指示夏德保,要給咱們使絆子、為難咱們,你說會不會是這麼回事?”
周學文眼睛陡然一亮,如同黑暗中覓得了一絲曙光,身子猛地坐直,一拍大腿,激動道:
“對對對,衛東,你這一分析,還真像是那麼回事兒!沒想到那莫德才看著人模人樣的,背地裡竟那麼可惡。
可話說回來,要是真像你說的,是莫德才讓夏德保這麼幹的,咱們就算鐵了心要討回這個公道,那也絕非易事啊。
你瞧瞧咱們,剛來這兒,連根都沒扎穩呢,身邊連個能幫襯的人都沒有,勢單力薄的,拿什麼跟他們鬥?
這夏德保敢這麼肆無忌憚,那就是吃準了咱們初來乍到,不敢把他怎麼樣。
何況,我聽說他當支書已有五六年了,人脈盤根錯節,一呼百應的,背後還有莫德才這麼一尊大佛撐腰,咱們這處境,難啊!”
說著,周學文雙手在空中無奈地揮舞了幾下,滿臉的頹然。
葉衛東並未被這愁雲慘霧影響,只見他微微眯起雙眸,眼眸裡仿若有光芒閃爍,陷入沉思。
屋內一時間靜謐無聲,只有火爐裡的木柴偶爾發出 “滋滋” 的聲響。
片刻後,葉衛東緩緩睜開眼睛,神情專注得如同即將奔赴戰場、運籌帷幄的軍師,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透著讓人安心的沉穩:
“正因為如此,咱們才得步步為營,謀劃周全。眼下,我們確實一時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關鍵是我們太不熟悉這裡了。
不過,我們不能任人拿捏,也不能冒然行動,因為那樣,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