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報名(第2/3 頁)
葉衛東仿若被一記悶棍擊中,滿心滿眼都是委屈,眼眶瞬間泛起微紅,他梗著脖子反駁道:
“爸,您講點道理行不行?我壓根就不認識您的戰友,連他是誰都不清楚,您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去找他了?這無憑無據的,太冤枉人了!”
“你還敢嘴硬?沒去找他?那他怎麼把電話打到我們部長辦公室了,指名道姓說你要去插隊,還埋怨我沒提前跟他打聲招呼,甚至連你和那個周輝要安排到一處插隊的事兒都提了!”
葉長征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握拳,在屋內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彷彿踏在葉衛東的心尖上。
葉衛東一聽能跟周輝安排在一塊兒,原本陰霾密佈的心空瞬間透出一絲光亮,心底悄然鬆了口氣,心想著只要和好兄弟攜手同行,眼下挨頓罵也算不得什麼了。
於是,他穩了穩心神,把自己與周輝一同去報名時的詳細經過,一五一十地講給父親聽,言辭懇切,反覆強調自己全然不知那人竟是父親的戰友,純屬巧合。
葉長征聽著兒子的解釋,面色稍霽,怒火消散了些許,心中琢磨著興許真是兒子運氣使然,誤打誤撞碰上了。可還沒等葉衛東緩過勁兒來,葉長征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把葉衛東炸得暈頭轉向,只覺五雷轟頂。
“我跟戰友說了,你插隊是去實打實鍛鍊的,是要投身艱苦的農村勞動。為了防止你們到了農村抱團,淨搞些小集體、小團伙,走歪門邪道,我讓他把周輝安排去北大荒了!那兒天寒地凍,條件艱苦,最能磨鍊人!”
葉衛東只覺腦袋 “嗡” 的一聲巨響,仿若一道凌厲的驚雷在耳畔轟然炸開,震得他耳鳴目眩。
剎那間,憤怒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自心底深處如脫韁野馬般瘋狂奔湧,一發不可收拾。那股怒火好似即將沖天而起的火山,熾熱滾燙的岩漿在胸腔內肆意翻騰、咆哮,灼燒著他的每一寸心肺;
又仿若一個被持續加壓、瀕臨極限的火藥桶,只需一點火星,便能瞬間炸裂。
他滿臉漲得通紅,脖頸處的血管突突直跳,嘶吼道:“你……你,你很好,你不僅不給我幫忙,卻反而要害我們,你,你憑什麼要這樣?……”
“哼,憑什麼?就憑我是你老子,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葉長征挺直腰桿,目光銳利如鷹隼,毫不退縮地直視著兒子的眼睛,擲地有聲地說道,“你們這些毛頭小子,一個個把插隊當兒戲,不當回事兒。
讓你獨自去湖南,就是要錘鍊你單打獨鬥的本事,讓你學會獨自面對、解決問題。將來要是能在農村那片廣闊天地裡摸爬滾打,靠著自己的真本事幹出一番成績,那才叫真有出息;
要是隻知道拉幫結派、耍些小聰明,即便做出點成績,那也不過是投機取巧,不算真本事!”
葉衛東這下徹底被激怒了,雙手憤怒地在空中揮舞,眼眶因盛怒而瞪得滾圓,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咆哮道:
“您這是什麼強盜邏輯?簡直不可理喻!這隊我不插了,打死我也不去!”
說罷,他猛地轉身,大步流星邁向自己的房間,“砰” 的一聲巨響,狠狠甩上了房門,震得門框瑟瑟發抖。
門外,葉長征的高聲呵斥如雷鳴般滾滾而來:“你敢?小兔崽子,名都報了,你要是敢臨陣脫逃,老子就算綁也把你綁去!少在這兒給我耍性子!”
葉衛東仿若未聞,一頭栽倒在床上,胸脯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往昔校園生活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眼前浮現,周輝的身影始終貫穿其中,無比清晰。
那時的葉衛東,雖說跟著軍營歷練過一陣,可骨子裡依舊膽小怯懦、老實本分,是校園裡那些調皮搗蛋學生眼裡的 “軟柿子”,動輒便被人尋釁滋事。
每當霸凌來襲,周輝總會如天降神兵,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擼起袖子,將那些心懷不軌的傢伙驅趕得遠遠的。在葉衛東心中,周輝就是守護他的無畏戰神,用堅實的臂膀為他撐起一片安寧祥和的晴空。
可如今,世事無常,就因自己隨口的一個建議,竟害得好兄弟即將被髮配到條件惡劣的北大荒受苦受難,一想到周輝即將面臨的冰天雪地、艱苦勞作,葉衛東的心便仿若被千萬根鋼針扎得千瘡百孔,痛意蔓延至全身。
內疚與自責如同洶湧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幾近窒息。他滿心懊悔,雙手死死揪住頭髮,喃喃自語:
“都怪我,要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打死我也不該勸周輝跟我一起報湖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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