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第1/1 頁)
贈與你的。”
徐宴芝聞言,眼中波光流轉,她應了聲,伸手拂過那枚髮簪,近乎無聲地嘆道:“這是掌門親手為我製成的。”
當她終於費勁心思,讓宇文令將她看在眼裡,那個男人的眼中不再只有冰冷審視,他不再漠然離開她,破天荒地朝徐宴芝展露出笑顏。
徐宴芝順從地露出了她脆弱的脖頸,若有似無地展出她背後的紅痕,她弱小而美麗,正適合成為宇文令長劍上殷紅的劍穗,成為他無盡仙途中聊以慰藉的暖夜。
大婚前夜,宇文令俯視著坐在窗前梳妝的徐宴芝,自錦囊中拿出一枚髮簪,替她簪入髮髻中。
他贈與徐宴芝自己親手製成的、自聖山之巔取回的冰木髮簪,對她說,她的容顏只有太陰峰頂的旖旎之景才能媲美。
多麼惹人憐愛的比喻,又多麼攝人心魂,教人生出淬了毒的野望。
若今日他還活著,還能對徐宴芝露出那樣居高臨下的笑嗎?
“看到這枚髮簪,便讓我想起了掌門曾經對我的種種。”徐宴芝的眼睛亮晶晶的,語氣中是由衷的讚歎,“若沒有他,我怎麼會有今天呢。”
“師父與師孃真是鶼鰈情深……”
閔道一似是感動,眼與鼻頭皆紅了。
修行之後,連作畫的速度都快了許多,進來不到半個時辰,閔道一便畫好了徐宴芝的像,卻不肯給她看,一疊聲叫著師孃,攔在畫前道:“現下是畫好了,但卻不是成稿,等明日起來還要再潤色一番,師孃且再等等吧!”
徐宴芝失笑,搖搖頭指著院門口道:“那便早些回去吧,明日再給我。”
小院的門,自閔道一踏入後一直開著,遠遠有小弟子候在外頭,待久了便要連累這些師弟師妹枯等,閔道一連忙收拾好了畫具,一邊衝徐宴芝道別,一邊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小院。
他與遠處的小弟子們互相頷首打了招呼,七扭八拐地穿過了整個太陰殿,來到了前殿他與師兄的住處。
閔道一正預備推門而入,卻發覺院門開了一條小縫,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師兄?”
小院裡果然傳來了顧青崢的聲音:“怎麼不進來?”
閔道一大喜,推開院門竄進屋裡,往自在坐在他桌前看功法秘笈的顧青崢肩上猛地一拍,嚷道:“師兄回七峰也不第一時間回太陰,也不知去了哪兒,我方才去接師孃時也沒瞧見你。”
顧青崢頭也沒抬,優哉遊哉地單腳點地,前後將椅子搖晃起來,溫聲道:“老遠見你樂顛顛地過來,接了師孃便走,我便站在德政堂前你都沒瞧見,還好意思說呢。”
閔道一嘿嘿一笑,隨意將手中畫卷往桌上一放,轉身從櫃子裡掏出了一盤凡間小點心,伸到顧青崢面前問道:“師兄可要用些點心?”
顧青崢搖搖頭,倒是對桌上的畫卷生出了興致,他穿過師弟的阻攔,將畫卷高高舉起,展開了一塊。
巧笑倩兮的徐宴芝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顧青崢怔了一會兒,又將畫卷捲起,神情複雜地抬頭對師弟嘆道:“你去給師孃畫像了。”
他說著,仍舊沒有將畫卷還給閔道一,左右交替地換手拿著,就是不讓師弟取回去。
閔道一急得拽著他的手大叫:“我還未畫好呢!”
“先借我一用,過幾日再還你。”
顧青崢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閔道一再一眨眼,他師兄已經消失了。
“我說了還未畫好呢!”
閔道一氣得直嚷嚷,撞出門去,想要去師兄的院中尋他。
只是出門便發現了,顧青崢的院子大門緊閉,任由他如何拍門也不肯開,閔道一想要翻牆,又被牆上升起的一道雷電劈了個透心涼。
他只能放棄,神色凜然,眼角一抽一抽地回到自己院裡。
那捲畫被放在顧青崢的書桌上,待到夜幕降臨,他將靈力運轉了一週,準備起身歇息後,方才再次被他拿在手中。
迎著月光,他將畫卷展開,畫上的徐宴芝栩栩如生地出現在面前。
閔道一畫技十分高超。
徐宴芝笑著,對顧青崢露出了一排小巧潔白的牙齒。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接著猛然將畫合上,神色倏然變得陰冷。
過了一會兒後,他身上的燥熱仍然不曾消解,顧青崢只得嘆息轉身,去院中變來冰雪擦拭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