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彈劾(第1/2 頁)
駱養性吸取了上次抄田爾耕之家的教訓,又回家與父親探討了許久在錦衣衛做事應有的行業要求,已經成長不少。
起碼在詔獄之中,他能指揮的隊伍越發龐大,做事也越發穩重起來。
駱養性打定主意做天子鷹犬,要重振錦衣衛榮光,不再依附於東廠。
得了天子新的指令後,自然能猜到天子之所以要查許顯純,除了此人實在可惡之外,還在於帝王錢財不足。
故而他先不動人,只安排手下將許顯純之資產好生盤摸出來,倒時候好一網打盡,讓天子吃得滿嘴流油,自己也能光明正大,混口湯喝。
當今天子是個大方的人,雖然喜歡透過抄家來充實內帑,卻不做守財奴。
天子拿了錢就會將之花出去,與處處要錢卻處處不用的神宗大不一樣。
朱由檢也想著,
臨近年底,自己都給別人發了這麼多紅包,如今自己主動拆封一個,正是理所當然之事。
只是當他一日經筵完畢,又去文淵閣監督了一會內閣理政,返回乾清宮時,卻見魏忠賢不顧初冬之時的寒霜冷露,去了冠帽,跪趴在地。
朱由檢頓時心情不再美妙。
他自登基以來,對魏忠賢的態度便甚為微妙。
從本心上來說,在得知九千歲曾經做過的各種離譜噁心之事,他是該將之千刀萬剮的。
然既為天子,便該知“權衡之術”。
閹黨,非閹人之黨,乃帝王之黨!
在朝廷臣子結成朋黨,隨意黨同伐異之時,再弄出來一個“閹黨”,實際上就是放進去一個攪局的,好平衡失控的朝局。
先帝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親身經歷了“紅丸案”“移宮案”後,便將魏忠賢扶持了起來——
要知道,
魏忠賢當時也是參與到了移宮案中的,甚至還站在了先帝的另一面,為助李選侍“挾天子以令群臣”,還用力拉扯,撕破了先帝的衣袖。
這其中,雖有深受先帝信賴的乳母客氏做筏,可若先帝自己不願,魏忠賢的權勢,無論如何也到不了“九千歲”的地步。
而在先帝臨終之前,也拉著尚未失憶的自己的手,說“忠賢實可用”……
由此可見,
先帝並非外臣口中所講的“糊塗天子”“木匠皇帝”。
即使的確愛玩,也不用心國事,可對朝堂權衡,卻是有些計較的。
想通這點後,朱由檢便將自己初入宮時,計劃的“去除魏忠賢”延遲許久,至今仍讓這老奴跟在身邊,方便做那些,容易引起大臣瘋狂進諫之事時,推他出去,做擋箭牌,背黑鍋。
左右九千歲也不差那點子罵名了。
但要說一定非魏忠賢不可,卻不盡然。
畢竟這老奴才過去的所作所為,多是不當人的。
當年先帝久治不愈,他竟然走玄門之術,給先帝灌服一些奇怪的“仙藥”,導致先帝臨終之時,身上不僅有落水後的病症,還全身浮腫,毫無堂堂帝王該有的體面……光是憑藉這一點,就足夠朱由檢將魏忠賢遣送鳳陽了。
而九千歲和閹黨,
也不是全然一體的。
朱由檢只是還沒有想好讓誰來接任魏忠賢的業務,也不確定他人接手之後,敢不敢為帝王受“天下之垢”。
他在宮裡打聽良久,又暗中思慮,倒是覺得那曾陪伴自己多年的大伴曹化淳是個可用之人。
奈何曹化淳幾年前在與魏忠賢的爭鬥中落敗,被貶去了南京守陵養老。
而朱由檢又正需一個心腹在南京收集些訊息,故而只是去信提點了一番,未將之匆忙召回。
湊合著湊合著,
快年底了,還得瞅著魏忠賢那張老臉。
肥胖阿諛的王體乾都比魏忠賢瞧著要舒服些。
“這老東西又是怎麼回事?朕不是讓他且回去,同夫人好生溝通治家之道了嗎?”
朱由檢指著魏忠賢蜷縮在地上的肥潤軀體問道。
前段日子整頓內廷之財,張彝憲倒是不負皇爺所託,為求穩穩上位,做的十分用心,不僅查了王之心的假賬,還順藤摸瓜,查到了一些陳年舊事,翻到了曾制霸後宮的奉聖夫人頭上。
而奉聖夫人何等人物?
正是先帝深為信賴尊重的乳母客氏,明明早就過了吃奶的年紀,還能得先帝恩遇,留在宮中,橫行無阻。
然客氏為人放縱肆意,於東宮任職時便常借歸家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