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抄家(第1/2 頁)
駱養性不久便到。
“臣,叩見陛下!”
“起身吧。”
朱由檢靠著椅背,問他道,“錦衣衛近來如何?”
駱養性謹慎答道,“倚仗陛下威福,臣一去便處置了田爾耕的爪牙,如今錦衣衛唯天子之命是從!”
他自知錦衣衛中,有天子安插的眼線,比如之前隨從天子一同去勇士營的那隊錦衣,故而不敢亂回話,生怕天子疑心他也是個“閹黨”。
“好!”
朱由檢點了點頭,轉而又忽然對旁邊隨侍的魏忠賢發問,“廠公可知,你那大兒田爾耕家財如何?”
魏忠賢臉皮子一抽,跪下乾嚎,“老奴一心侍主,雖與錦衣有舊,卻不知田爾耕私底下如何?”
“何況錦衣衛只是天子的錦衣衛,老奴一個斷根絕種的內官,哪來的大兒?”
朱由檢任由他演戲,絲毫未被帶偏,仍然說道,“廠公與朕是何等親密,何必瞞著朕?”
“廠公應當知道,朕雖抄了塗文輔的家,可花起來也是大手大腳,虧空仍巨!”
“朕常常為此憂慮,若是哪日內帑國庫都交了底,朕恐怕要帶著宮中勇士去宮外吃富戶了!”
言外之意,便是若沒辦法獲得足夠錢財,那朱由檢就要帶著滿朝忠臣一同沉淪!
暴亂之民可做此事,
那大明天子亦可為之!
魏忠賢冷汗直冒,自知若想要自保,就得先犧牲他人。
死道友不死貧道,
正是此理!
於是魏忠賢只沉默一會,緊張的咬了下指甲,說出自己對田爾耕家財的推測,“金銀細軟,加上各地的宅子私產,想來五十萬是有的。”
需知塗文輔那抄得的一百二十萬兩,有四十萬是魏公公自己補貼進去的,其產實際上只有八十萬左右。
萬曆時的大權宦馮保雖能抄出三百多萬兩,可馮保者何人?塗文輔者何人?
馮公公自穆宗時便執掌東廠,萬曆朝前十年,更是權傾天下,自有無數攬財的機會。
而塗文輔卻是依附魏忠賢而起,雖說於聚財一事上盡了全力,可終究沒有那麼多時間。
田爾耕為錦衣衛指揮使,可實為東廠走狗,地位還在群閹之下,只能算個好打手而已。
朱由檢對沒能再收入上百萬有些失望,不過卻也能接受。
他看向駱養性,卻見其額上帶汗,便清楚這次錦衣衛,恐怕沒能把田爾耕家財全部抄出。
“回陛下的話,臣倉促之下,只抄出了三十萬……”
朱由檢便嘆了口氣道,“看來還是老話說的好,知子莫若父。”
“錦衣衛這麼多年沒做過正事,手藝竟然如此生疏了!”
此言一出,
魏忠賢和駱養性都低下了頭。
“儘快把其財給朕送過來!”
“若是錦衣衛再這麼沒用,朕就要懷疑你能不能好好當這指揮使了!”
朱由檢重重拍了拍桌案,明言自己對駱養性的不滿。
抄家是圍而查之,如摘瓜攀蔓,並不算太難的活計,駱養性卻沒能做好,實在是辜負了朱由檢對他“三代家傳手藝”的信任!
駱養性唯唯,磕頭告罪。
“霍維華又如何?”
朱由檢又問駱養性。
魏忠賢在旁邊打了個顫。
駱養性回道,“霍維華這人骨頭軟,臣接手後,便讓他吐出來了不少東西。”
為表自己的能力,
駱養性特意從懷中拿出一份文書,呈交天子,“此上諸人諸事,皆為霍維華所供之同謀,及其所為之惡行。”
朱由檢拿來掃了兩眼,瞄見跪地的魏忠賢已然汗流如注,落在地上,淌出了個小水窩。
“這樣的人,竟然能做我大明朝的尚書!”
朱由檢呵呵一笑,將文書壓在桌上,只等後面再詳細觀看,理清其中脈絡。
但粗略兩眼,已然能判斷與霍維華有關之事不少。
“回去後,先把抄家之事做好,然後再問問二人有關東林黨的事。”
朱由檢看著魏忠賢再嘆一聲,口中說道,“如今朕天天收到彈劾廠公的奏疏,著實心痛。”
“若是有機會,朕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
魏忠賢只磕頭,感恩道,“老奴謝皇爺體恤!”
“老奴發誓,那東林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皇爺莫要輕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