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欒盈滅族(第3/5 頁)
又登上巢車,仍用火器攻城。這裡預備下皮帳,皮帳用牛皮製成,用水浸透,撐開遮蔽,火不能入。亂了一夜,雙方暫且停歇。範匄說:“賊軍已逼近,倘若久不撤退,齊國又來乘虛而入,國家必定危險。”於是命令他兒子範鞅,率領斐豹帶一支軍隊,從南關轉到北門,從外面進攻,約定好時間,和韓無忌、韓起裡應外合;荀吳率領牟剛帶一支兵,從內關殺出外關,腹背夾攻,讓欒軍兩下不能兼顧。派趙武、魏舒,移兵駐紮在關外,以防欒軍向南逃竄。排程完畢,陪晉侯登臺觀戰。範鞅臨行前,向範匄請求說:“我年輕威望低,希望能借用中軍的旗鼓。”範匄答應了。範鞅仗劍登車,高舉旗幟出發。剛出南關,對部下說:“今日之戰,有進無退!若兵敗,我先自刎,決不讓諸位獨自戰死!”眾人都踴躍響應。
卻說荀吳奉範匄的將令,讓將士吃飽飯,整理好裝備,專等時刻。只見欒兵紛紛擾擾,都退出外關,心中知道外面的救兵已到,一聲鼓響,關門大開,牟剛在前,荀吳在後,甲士步卒,一齊殺出。欒盈也擔心晉軍內外夾攻,派欒魴用鐵葉車,堵住外門的入口,分兵防守。荀吳的兵,不能出外。範鞅的兵到了,欒樂見大旗,驚道:“元帥親自來了嗎?”派人察看,回報說:“是小將軍範鞅。”欒樂說:“不足為慮了!”於是張弓搭箭,站在車中,對左右說:“多帶繩索,射倒的就把他拉過來。”衝入晉軍,左射右射,發無不中。他弟弟欒榮同在車中,說:“箭可惜啊!多射無名之輩。”欒樂就不射了。一會兒,望見一輛車遠遠而來,車中一將,頭戴皮帽,身穿練袍,模樣古怪。欒榮指著說:“這人叫斐豹,就是殺我督將軍的人,可以射他。”欒樂說:“等靠近百步,你要為我喝彩!”話未說完,又一輛車從旁邊經過,欒樂認得,車中是小將軍範鞅,心想:“若射中範鞅,豈不勝過斐豹?”於是驅車追趕範鞅並射他。欒樂的箭,向來百發百中,偏是這一箭射空了。範鞅回頭,見是欒樂,大罵:“反賊!死到臨頭,還敢射我?”欒樂便叫回車退走。他不是懼怕範鞅,因射他不著,想回車誘他趕來,看得真切,好穩穩地放箭。誰知殖綽、郭最也在軍中,忌妒欒樂善射,只怕他成功,一見他退走,就大呼道:“欒氏敗了!”車伕聽到呼喊,又錯認是別的軍隊敗了,抬頭四望,韁繩亂了,馬也亂跑。路上有大槐樹根,車輪誤撞上去而翻車,把欒樂跌了出來。恰恰斐豹趕到,用長戟鉤他,斬斷他的手肘。可憐欒樂是欒族第一個戰將,今日死在槐根之側,難道不是天意嗎?有詩說:
猿臂將軍射不空,偏教一矢誤英雄。
老天已絕欒家祀,肯許軍中建大功?
欒榮先跳下車,不敢來救欒樂,急忙逃走才免一死。殖綽、郭最難以回齊國,郭最逃奔秦國,殖綽逃奔衛國。
欒盈聽說欒樂之死,放聲大哭,軍士無不悲哀哭泣。欒魴守不住門口,收兵保護欒盈,向南奔逃。荀吳與範鞅合兵,從後面追來,欒盈、欒魴和曲沃計程車兵,拼死抵抗,大戰一場,晉兵才退。欒盈、欒魴也身帶重傷,走到南門,又遇魏舒領兵攔住。欒盈流淚告道:“魏伯難道不記得在下軍共事的日子嗎?我知道必死無疑,但不應死在魏伯之手啊!”魏舒心中不忍,讓車兵步兵分列左右,放欒盈過去。欒盈、欒魴領著殘兵,急急奔回曲沃去了。一會兒,趙武的軍隊到了,問魏舒道:“欒孺子已過去,為何不追?”魏舒說:“他如釜中之魚,甕中之鱉,自有別人動手。我念及先人的同僚情誼,實在不忍下手啊!”趙武心中惻然,也不追趕。
範匄聽說欒盈已去,知道魏舒做人情,也不追究。就對範鞅說:“追隨欒盈的,都是曲沃計程車兵,他們此去必定回曲沃。欒盈的爪牙已盡,你率一支軍隊包圍他,不愁攻不下。”荀吳也願同往,範匄答應了。二將率領三百輛兵車,把欒盈包圍在曲沃。範匄陪晉平公回到公宮,取出丹書焚燬,因斐豹而得脫隸籍的有二十多家。範匄於是收斐豹為牙將。
話分兩頭。卻說齊莊公自從打發欒盈走後,便大規模挑選車馬士兵,以王孫揮為大將,申鮮虞為副將,州綽、邢蒯為先鋒,晏犛為合後,賈舉、邴師等隨身護衛,選定吉日出師。先侵犯衛國領土,衛人警惕防守,不敢出戰。齊兵也不攻城,於是向帝邱北面進發,直接侵犯晉國邊界,包圍朝歌,三日便攻取下來。莊公登上朝陽山犒賞軍隊。隨後將軍隊分為兩隊:王孫揮同眾將為前隊,從左面取道孟門隘;莊公自己率領“龍”“虎”二爵為後隊,從右面取道共山;都在太行山會合。一路上燒殺搶掠,自不必說。邢蒯在共山之下露宿,被毒蛇咬傷,腹部腫脹而死。莊公十分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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