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亡(九)(第2/3 頁)
了眼操作檯全息螢幕右上角,淡藍色的空圓球已經被填滿,100%的數字靜靜地顯示著,飛船燃料加註完成,他點選了斷開管線的按鈕。
貨艦抵達星門航道引導區之後,會由內政部海關署的人登艦進行檢查,這種檢查對於大多數船隻來講並不繁瑣,特別是羅馬友誼號這種不僅備過案,還有後臺打過招呼的船,一般按照以往的慣例,都是用生命體徵檢測管理系統掃描艦上人員,然後在資訊板上進行人員身份核對就完事了,檢查人員並不會專門進入各個貨艙對貨物進行審查,這些工作在地面裝卸的時候就完成了,內政部只需要防止潛逃、通緝人員以及偷渡客藏匿即可。
藝術家、阿列特兩人不需要出面,因為已經有人幫他們把海關的人安排好了,對船員身份資訊的比對不會出什麼問題,他們只需要做好準備隨時可以離開就行。
貨艦緩慢地朝著星門前的航道準備區漂去,在貨艦的後端頂部附近,一艘袖珍四足執法船降落在了靠近艦橋的氣閘外,四足伸出四個萬向機械臂,固定好執法船的位置,然後一個像是口器的方形通道從船腹伸出,對接上了貨艦的氣閘,海關署的執法人員穿著特別定製的外勤制服穿過通道,進入到了貨艦內部。
這種對接方式比起古代科幻影視裡看起來還要原始許多,曾幾何時,在科學家的想象裡,技術發展到擁有力場引導技術和太空機庫的時候,那麼這種小飛船、穿梭機完全就不需要再像過去的航天器那樣,還要進行點對點的通道對接才能相互交流,完全可以直接泊入大型機庫裡。
事實是絕大多數情況都如古人預料的那樣,比如貨運裝卸以及軍事行動都是這麼做的;只是還有相當一部分保留了,準確講是倒退回了曾經的模式。
人類對技術應用的認知往往會下意識地忽略它的弊端,總說因噎廢食不可取,只需要進行技術開發的科學家們常常把這話掛在嘴邊。出於利益的考量,社會學家和哲學家們的擔心總是會被擁有社會資源排程決定權的政治家們所短暫拋棄,當技術的濫用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時,政治家們才追悔莫及地把那些關於未來的擔心擦擦乾淨,從一堆廁紙裡揀出來。
這種對接方式就是因此而保留了下來,阿列特看著飛船內的通訊介面,他想起了記憶中的那個教材上的歷史記錄。
人類進入了幾乎無邊無際的星空,擴張與殖民隨之展開,極速地擴張帶來的是人類統治機構對疆域各地控制能力的大幅度下降,而沉浸於從星海各處傳遞回來的海量的行政事務的統治機構並沒能即時意識危機的存在,到了最後,各個完成了思想準備、軍事準備的殖民地在極短的時間內接連宣佈了叛逃,並聯合起來意圖推翻原本的人類文明統治機構,建立一個各地完全自治的星際聯盟。
正是因為完全沒有社會意義上的先導經驗,那時的人類行政區劃間的海關非常放心地讓旗下的執法船進入那些貨船進行邊檢,對於初次進入星空的人類文明而言,全面統治了整顆星球的統治者們已經失去了危機意識,所以當叛亂髮生時,叛亂者靠著大量的偽裝貨船吞沒了數以百計的航道海關署,而這些海關署不僅肩負著檢查任務,還同時是人類文明各世界間的資訊橋樑,海關署的失守,意味著可怕的災難。
當數百個殖民地的通訊訊號幾乎同時消失的時候,彼時的聯合政府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很可惜的是,即使意識到嚴重性也毫無意義,為數不多的艦隊通訊被截斷,宇宙從星星點點的閃耀畫卷,再次變成了幽深寂靜的黑暗之幕,歐琛上的聯合政府第一次感受到了宇宙的惡意,社會學意義上的惡意。
沒有人知道那時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經歷那一次危機後,不過二十年左右,帝國從星海間驟然崛起,歐琛不再是人類聯合政府的地盤,而成為了帝國至高無上的首府,叛亂者的艦隊也曾進犯過這人類起源之地,但也失敗了,而後關於叛亂者的資訊湮滅在了茫茫深空裡,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了,帝國現存的殘缺歷史也找不到任何記載。
為數不多剩下的,就是任何邊境或者超級航道的執法艦隊,不得再以任何形式進入非行政泊位停靠。
“鮮血總是比語言文字更有教育意義”——這個莫德里奇曾向他不經意間輸出的觀點,是阿列特為數不多認同那位現在與他為敵的議長的理念。
正是他們知道帝國境內的海關署行事流程,所以他們才會安心地待在這艘飛船上,換成聯合體或者聯邦,這種行為的風險就很大了。他們這麼一艘飛船停靠在機庫泊位上,外表經過了精細的啞光磨砂處理,結構精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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