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王曾的好感,使者的難堪(第1/2 頁)
杏拎著彩燈在家中院子裡轉著,琢磨著把彩燈掛在何處。想好了地方,又擔心彩燈上金銀線不少,會引來蟊賊。
見她患得患失,李獻笑道:“那就掛你自己屋裡。”
杏搖頭,“要掛也該掛在郎君屋裡。”
大晚上屋裡掛一盞彩燈,晚上醒來,見光暈幽幽,會不會被嚇一跳?
李獻打死不要,杏這才勉為其難(竊喜不已)的把彩燈掛在自己屋裡。
叩叩叩!
杏在屋裡擺弄彩燈,李獻開門,就見一個僕役模樣的男子在外面,叉手行禮,“可是李郎君?”
“是我!”李獻想到了曹利用,
“我家阿郎請李郎君去一趟。”
“你家阿郎是誰?”
“當朝宰輔,王。”
……
李獻弄清楚了不是王欽若,這才出門,臨走前交代杏,今夜別點彩燈。
“小心招禍。”
路上李獻旁敲側擊,詢問王曾找自己的緣由,僕役嘴卻嚴實。
到了王家,見僕役們面色凝重,李獻心中一個咯噔。
他記得王曾算得上長壽,怎地,難道要被自己蝴蝶了?
見到王曾時,他披衣坐在床榻上,面色發紅,見李獻進來,說道:“當初先帝弄些鬼神之事,滿朝文武敢言者寥寥,彼時老夫上疏,言此舉五大害。先帝駕崩,遺令太后垂簾輔佐,老夫入見太后,令老夫擬遺詔。老夫擬定‘以明肅皇后輔立皇太子,權聽斷軍國大事。’”
王曾面色肅然,“彼時丁謂乃權臣,令老夫把權字去掉,老夫不肯,最後丁謂只能嗟嘆奈何。”
權,便是代理的意思。有權字在,太后的垂簾聽政便是暫時的。若聽了丁謂的話去掉權字,後果嚴重。
“你可知此事的後果?”王曾問道。
“若是去掉權字,太后與官家將成為對頭。”李獻心中對這個老人頗有敬意。
“正是如此。”見他誠懇,王曾笑了,“後來老夫建言官家當多聽政,宰輔稟告政事時,官家也得在場,被丁謂阻撓。”
李獻肅然起敬,鄭重行禮,“王公可為干城。”
若非王曾,大宋此刻大概就該亂了。沒有權字約束的太后,會不會放飛自我?
極有可能!
“伱這個年輕人,那日一番話讓老夫看出來了,在你的眼中,宰輔們都是蠅營狗苟之輩?”王曾笑道。
李獻苦笑,他不覺得滿朝宰輔都是蠅營狗苟之輩,至少王曾、魯宗道不是。
王欽若就是個奸臣,呂夷簡八面玲瓏,馮拯垂垂老矣。
“太后一直不肯放手,老夫也頗為不滿,可不滿歸不滿,老夫卻不能再開口,你可知為何?”王曾這話是在考教李獻。
李獻故意想了想,“王公若是為官家開口,太后難免要擔心官家與宰輔之間交往密切。”
宰輔和官家勾搭在一起,如此,太后如芒在背,對王曾和趙禎都不是好事兒。
“你能看到這一點,老夫便放心了。”王曾身體一鬆,咳嗽了起來,李獻拿著案几上的茶杯遞過去,王曾喝了一口,喘息道:“老夫就擔心你年輕氣盛,不管不顧為官家出頭,觸動太后的根本。”
李獻默然。
“官家被困於宮中,你為他破開了一道口子。太后既然要磨礪官家,那麼,自然會丟出些題目來。遼使之事……按理老夫不該如此著急上火,以至於胸腹脹痛,難受至極。可若此事做不好,許多人便會進言,讓官家繼續讀書。讀書,才是官家的本分,明白嗎?”
李獻點頭,“官家若是一直讀書,對於許多人而言不是壞事。讀書越久,日後親政,就越容易受制於臣子。”
“好!”王曾面色潮紅,“取酒來!”
邊上服侍的僕婦說道:“醫官說阿郎不許飲酒,否則腹脹如鼓。”
“見此出色的年輕人,不飲酒老夫心中快意如何宣洩,速速取了來!”王曾大笑。
一碟子炸豆子是下酒菜,二人對坐著慢慢喝酒。
“老夫今夜讓你來,想為官家把把關,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此刻門外有健兒數人,若你非官家良佐,今夜拼著得罪官家,老夫也得把你驅逐出汴京。”
李獻看了一眼門外,“王公擺下了鴻門宴,我如何不來。”
“哈哈哈哈!”王曾快慰笑道:“你有此眼光,老夫慶幸官家獲一良師益友。如此,老夫便該為你與官家籌謀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