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儒王溤(八)(第2/3 頁)
都亂成了一鍋粥,不僅有民族矛盾,還有階級矛盾。
羌人首領和漢人起義軍領袖相互合作,一起在涼州攻城略地。
而涼州的那些自認為很有風骨計程車人們,在聽聞羌人聯合底層漢人造反後,直接就帶著這些年在涼州收刮的民脂民膏跑路了,留下一些還忠於朝廷的關西武人保護城池。
如果城池保住了,那就是關東士族在雒陽遠端指揮的功勞,如果城池保不住,那就是關西武人無能,丟失城池的責任都是關西武人的!
當王溤來到城牆上時,看到的是城牆下數以萬計滿臉仇恨的羌人,以及面黃肌瘦的漢人百姓。
朝廷在剝削時不會刻意區分被剝削者的民族,無論羌人還是底層漢人,都只是朝廷眼裡的耗材。
守城的武將,一個姓馬,一個姓韓,都是當地的小地主(小豪強)出身,家裡有幾十個佃農,幾百畝地這種。
這種小地主出生的人,如果是前漢,其實地位還是不錯的,前漢的階級固化還沒現在這麼嚴重。
但是在士族崛起的劉秀建立的大漢,即便是小地主也屬於被士族們剝削的物件,小地主在士族、宦官、外戚們眼裡不過是大一點的耗材。
“先生,您怎麼來了?快回去吧,這裡太危險了!”姓馬的那位關西武將這般勸道,他自稱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代。
不過自稱這種事,聽聽就行了,不要太當真,琅琊王氏還自稱是王長炯的後代呢,不是嗎?
“讀書是為了天下蒼生,如果不能為天下蒼生謀福,那麼讀再多書也是白費,我作為一個讀書人,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退卻呢?”王溤很是倔強,站在最前方想要阻攔叛軍攻城。
“如果讀書人都像您這樣,老百姓又怎麼會饑荒到造反呢?”一旁的韓姓武將搖搖頭,他見過太多關東士人了,即便是汝南袁氏他也有幸見過,起初他也以為士人都有一種名叫“文人風骨”的東西,後來接觸得多了,他才發現,這些士人除了比普通百姓更有文化,其實沒什麼區別,他們跟普通人一樣有著各種人性弱點,比如貪婪等。
即便風評極好的汝南袁氏,這位韓姓武將也見過,可汝南袁氏也跟普通士人一樣搞貪汙腐敗、土地兼併,這讓這位韓姓武將一度感覺自己的白月光沒了,塌房了,他沒想到自己仰慕的偶像-汝南袁氏,也不過如此罷了。
當王溤站在城牆上時,所有的叛軍都停下了腳步。
叛軍的羌人首領和漢人起義軍領袖,都曾經只是一個普通人,在朝廷的苛捐雜稅中艱難度日。
但王溤來到涼州後,每日講授聖人大道,依靠著自己在王家偷偷學習的一些農耕放牧知識,教導漢人百姓更高效率地農耕,教導羌人百姓更高效率地放牧。
這些知識,王家也是用了幾百年才積累出來的,所以絕對不允許外傳,中原人和草原人的農耕放牧技術都遠不如王家。
但王溤利用自己家主的身份,特地回了一次家族學府偷偷學了點,然後傳播給涼州的漢羌百姓。
涼州當地的漢人羌人百姓只見過貪汙腐敗的關東士人,這一百多年以來,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位真正的全心全意為了人民的好官是什麼樣子,因此此刻都不忍心繼續攻城,擔心傷害到王溤。
“王先生,我們只是痛恨朝廷,痛恨那些貪官汙吏,並不想傷害您,請您離開城牆,攻下城池後,我們絕不傷害您。”
城牆下的叛軍首領朝城牆上的王溤大喊。
“我不想看到涼州百姓自相殘殺,你們都退兵,我王溤會向朝廷說明你們的難處,讓陛下知道你們是被迫造反,讓朝廷不要懲罰你們,你們今後還可以繼續農耕放牧。”王溤也對城牆下的造反百姓進行勸說。
“朝廷?狗屁朝廷!我一家人都因為朝廷的苛捐雜稅餓死了!老子跟朝廷不死不休!”一位漢人起義軍頭目大罵一聲,然後對城牆上的王溤繼續勸說:“您的恩德我們銘記在心,但朝廷裡的人各個都是狗東西,他們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玩意,我們絕不相信朝廷會讓我們安心農耕放牧,一旦我們停下造反當個良民,該死的朝廷肯定又會繼續對我們苛捐雜稅,把我們剝削到底!”
呼呼——
寒風凜冽,王溤站在城牆上,他自然也明白叛軍說的話沒有錯,就算他王溤真的上書,把叛軍造反的原因說明,讓朝廷原諒叛軍,朝廷也絕對不可能答應。
但他是聖人門徒,儒家忠君愛國的理念不允許他與一群反賊勾結,但他又知道叛軍是因為朝廷的苛捐雜稅以及關東士族的貪汙腐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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