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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捻,“他對人都這麼大方?”
小二笑笑,“可就獨姑娘這一份,學堂的其他幾位公子來可沒這待遇。”
東方既白輕哼一聲:“人傻錢多。”
說學堂中僅次於李先生的小先生傻,她也是天底下獨一份的。
小二收拾完空罈子,恭敬地上來行禮,“姑娘,後廚已經歇了,備不出宵夜,酒也沒了,姑娘若要再待會兒,不如小的給您沏壺茶如何?”
“算了。”東方既白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底一派清明,她看向外頭飄著零星燈火的長街,“跟你打聽個地方。”
被灌了一天苦藥的蕭若風還不到熄燈的時候就渾渾噩噩地睡著了,白天的時候兄嫂一直在輪流陪他,師兄雷夢殺來過,太安帝身邊的李公公也親自來出宮探病,床前的人來來去去,始終沒有自己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做了一個令他身心俱疲的夢,夢中他按部就班過著安排好的人生,正式接受琅琊王的封號之後迎娶對大業有利的妻妾,與兄長共圖北離的江山和天下太平,可功成名就之後有些東西卻漸漸變了,他志不在朝堂,一度想要離開,奈何兄長挽留他始終脫身不得,最後被奸佞所害,兄弟離心,萬般絕望之下自刎於法場。
刀刃抹過脖頸的時候,蕭若風卻覺得心口一涼,柔膩的觸感讓他從那個絕望的夢中掙脫出來,高燒帶來的體溫讓他連呼吸都是滾燙的,而此刻,他身上卻覆了一抹清涼,就像沙漠中飢渴了數日的旅人忽逢甘霖,他喉頭上下一滑,脊背緊緊地繃起,一對尖尖的珊瑚犄角抵在他的下頜上,那形狀他太熟悉了,熟悉得有些不敢相信它會出現在這裡。
心臟的急速跳動是不可遏制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卻被自己的呼吸嗆住,猛烈咳嗽起來,值夜的侍衛驚醒,“殿下,屬下去給您倒水。”
聽這動靜,外面完全不知道他的床帳裡多了個人,也是,她連皇宮都來去自如,區區景玉王府,這點守衛她又怎會放在眼裡。
蕭若風拉起床簾的一角,接過侍衛遞來的水杯抿了口潤喉,將空杯子遞出去的時候他吩咐道:“你們都先出去吧,不必在這裡守著。”
侍衛不敢,景玉王緊盯著琅琊王殿下的病情,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可蕭若風一再堅持,他們只好退而求其次,候到了臥房的門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免蕭若風有吩咐他們聽不見。
把值夜的人打發走,蕭若風舒了口氣,將床幔掛起,側過身看向歪在床帳裡側的倩影,輕輕抿了下唇。
月色撩人,半夜三更躺在他床上雙眼迷離的女子,更撩人。
他淺咳了幾聲,嗓音就像燒乾了一樣嘶啞,“先回去吧,我如今病得重,你在這裡會過了病氣。”
藍灰色的眸子瞅著他,波光粼粼的浪潮中映著他的倒影,“我除了不喜歡王爺,還不喜歡短命鬼。”
蕭若風一怔,隨後有些自嘲地笑笑,“那看來我註定是配不上姑娘了。”
東方既白的臉色驀地就拉了下來,她抿緊了唇,拉過被子一個翻身,只留給他一個腦勺。
蕭若風看著全部被她捲走的被子,一時失笑,笑過之後又理了理被她胡亂壓在身下凹凸不平的被子,在空了一半的床榻上光禿禿地躺下,微微舒了口氣。
墨髮披散著,白色的寢衣顯得他身形格外瘦削,透過窗紙的夜色泛著涼意,因高燒而發脹的腦海漸漸清晰起來,她夜半出現在此,又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是不是意味著……
他側過頭看向那個腦勺,掙扎一番後決定賭一把,他輕聲問道:“姑娘的行牒和出海文書都已經辦好,打算幾時回東海?”
裡頭的女子面朝牆壁涼涼一笑,“等你死了就走,風華公子這麼大方,吃席的時候我可得坐主桌。”
明明是陰陽怪氣的話,蕭若風聽了卻有些想笑,“坐那個位置,姑娘如今的身份,怕是不夠些。”
她輕哼一聲。
心裡確定了幾分,蕭若風的唇角止不住地彎起,伸出手去想抱抱她,快碰到的時候又猶豫了一會,萬一讓她過了病氣……
他的手僵在半空,還在踟躕的時候床裡側的人一個翻身就滾進他懷裡,張開被子將他單薄的身形一蓋,“這麼喜歡挨凍,嫌自己燒得不夠厲害是不是?”
柔軟曼妙的輪廓就貼在他身前,他抿了抿唇,落下手放在錦被上,一被之隔微微摩挲著她的脊背,“怕你生病。”
“我都什麼境界了,百病不侵,才沒你這麼嬌弱,淋個雪就病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