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蒼牙即永夜(第2/3 頁)
灘,他仍能找出其中最突出的那一塊石頭,或是最奇形怪狀的那一棵枯樹。
然後,他會用平和的語氣向三七介紹,曾經就在那棵樹下,有兩隻魔鳥締結姻緣,並共築愛巢。後來它們還孵出了三顆鳥蛋,雄鳥每日奔波,只為給孩子們尋找新鮮的血肉。
而那塊石頭下,也曾是一窩魔兔的洞口。人族總說狡兔三窟,蒼牙有次實在好奇,便索性將整個兔子洞都挖了開。結果讓他大吃一驚:這茫茫戈壁下竟有不小的面積皆被魔兔挖了隧道,參差交錯,上下左右重疊,洞窟何止三個,足足有三十個!
那一對魔兔擠在洞底最深處瑟瑟發抖,血紅的小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蒼牙。
蒼牙心頭一軟,索性放過了這對兔子,心想它們總會再挖出新的洞穴。
哪知等他辦完事回來,發現被他挖出來的兔子洞早已被罡風吹散了痕跡,而兩隻兔子也不見了蹤影。
蒼牙心有所感,向鳥窩看去,果然見到那樹下有幾根兔子骨頭。那對魔鳥夫婦早已離開此地,只剩下三隻長大的雛鳥,在枝頭躍躍欲試幾次後,終於也飛向了遠方。
諸如此類的小故事,蒼牙每到一處就能講述許多。
三七一直住在樵明山,雖也抓過兔子,但顯然沒見過這麼跌宕起伏的故事,總是心急地拉著蒼牙的衣袖催促:“後來呢?後來呢?”
蒼牙便寵溺地笑笑,拍拍三七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心急,再將後面的故事娓娓道來。
不知從哪一個故事開始的——可能是在蒼牙講解魔域不同鳥蛋的味道時吧,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再沒從嬌小的小手上拿開;又走了一會兒,講了兩三個故事,大手便輕輕牽著小手。
蒼牙微涼的體溫從手心傳來,三七覺得臉上熱熱的。她覺得這樣走在路上過於親密了些,卻又不捨得鬆開手。
只是她也曾感到疑惑:走了這一路,她卻從未見過什麼魔獸。
總不至於她來了,魔獸們就都躲起來了吧?
蒼牙搖搖頭,被三七的猜測逗笑:“它們又不認識你,怎麼會躲你呢?只是魔域罡風威力過大,魔獸的巢穴為了躲避罡風,都修建得十分隱蔽。哪怕是魔鳥的窩,也會擺上些障眼法,你沒注意到而已。”
果然,接下來蒼牙便留了心,終於指向近處一棵枯樹:“那裡,就有一個魔鳥窩。”
“那裡?”三七一臉訝然:那是一棵再普通不過的枯樹,黑漆漆的樹幹,嶙峋怪異的樹枝,張牙舞爪的樣子和其他的枯樹沒有半分不同。
“並不是枯木,只是魔域的樹都不長葉子,也只會在壽命的盡頭開一生唯一的一次花朵。”蒼牙牽著三七的手走上前:
“魔樹的花很好看,有機會我們一起賞花。”
在蒼牙的指點下,三七眯著眼睛仔細辨認,果然見到其中一根樹枝是中空的,側面靠近樹幹的地方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洞還向下挖了許多空間。
在魔域被風沙遮蔽的日光下,能勉強看到裡面有四隻黑漆漆的魔鳥:沒長毛,麻雀大小,肉皮也是黑色的,還帶著奇怪的花紋,和魔樹的樹幹倒是十分相似,怪不得離遠了看不出來。
“魔域的魔鳥都是盛夏繁殖,父母會餵養一個秋天後飛走。若是這些幼鳥能熬過冬天,那便意味著它們可以離巢自立了。”
蒼牙解釋道。
“你們魔域的鳥兒真奇怪,不在食物充沛的春夏繁殖養育,偏偏讓幼鳥們自己挺過最寒冷難熬的冬天。”三七奇道。
“魔域一向是弱肉強食的,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蒼牙的語氣中有一絲冰冷:“魔族是被詛咒的種族,一生都要與執念抗衡,是不配擁有愛的。”
這感慨來得突然,三七聽得不順耳,又不知該怎樣反駁...或者安慰,只好輕輕撓了撓蒼牙手心。
能感覺到右手微微發痛,似乎被蒼牙握得更緊了。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閒聊,夜裡便尋塊背風的石頭,或是找個魔族遺留下的破舊石屋...三七跟蒼牙終於來到了未央宮前。
三七這才驚訝地發現,未央宮和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這地方遠遠看去像是一座高高的、黑色的孤山,在茫茫魔域孤單高挑地矗立。那是因為三七和蒼牙一直是從未央宮正面接近的。
這下終於來到未央宮前,三七繞到未央宮側面,發現這山的側面極窄,只有正面的一半尺寸。
未央宮的側面看上去像是一本書,有著一層又一層薄而鋒利的薄片——三七數了數,這本“書”共有九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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