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竊寶(第1/3 頁)
血月掛在樹梢,為林中草木披掛上紅色的輕薄紗衣,盛夏的深山中蟲叫蟬鳴此起彼伏。
北方樵明山上,一汪清泉在被月色映照成血一般的紅,兩名妙齡女子在池水中嬉戲,氤氳水汽中,笑靨忽隱忽現。
年齡稍長些的女子約莫二十出頭,姿容清冷,眼神犀利,右眼處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眉骨延伸到顴骨,好在眼睛未受波及,綠色的瞳仁仍在夜裡泛著詭秘的光。
另一名女子看著要小上幾歲,舉手投足萬種風情,那股渾然天成的媚態竟比絕色的面孔還要引人注目。女子素手輕抬,指尖泉水滑落,她在潺潺水聲中開口:
“多年不見,大姐修行更進一步,竟有成丹之兆。還好妹妹及時趕了回來,不然大姐結丹渡劫之時,只能靠沒用的三七護法了。”
說著,左手撫上姐姐臉上的傷疤:“這疤痕真討厭,玷汙了姐姐的天姿國色,怎麼不用靈力治好?”
大姐冷哼一聲:“囉嗦!這是蒼狼王臨死前的搏命一擊,是越級誅殺金丹期妖王的紀念品!”
對著池水照了照,大姐十分滿意麵上猙獰的疤痕。
“雙兒,你這一點便不如三七,她可沒你矯情。要我說,你就不該總是和人族混在一起,沾染了一大堆壞毛病。”
大概但凡天下姐姐,總愛教訓妹妹,逮到機會便說個不停。
大姐清了清嗓,擺出一副發表演講的架勢。
雙兒漫不經心撩起一捧池水,悠悠地說: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我下山前,你天天扯著三七的耳朵催她修煉,還罵她不如我省心,怎麼如今竟是要我學三七了?十年未見,她還晃著那條尾巴漫山亂跑嗎?”
提起三七,大姐原本英氣的眉毛皺得直打結。雙兒偷笑:看來三七還沒收回尾巴——她這個小妹妹一向貪吃貪睡,散漫灑脫,對幻化成人興致缺缺,從不肯認真修煉。
看著大姐變幻的神色,雙兒知道她定是在琢磨如何收拾三七,心下為成功轉移大姐的注意力而暗喜:好一招“禍水東引”,誰說從人族那兒學不到東西了?
十年過去,她早已不是山中天真無邪的小妖。
但她也不忍小妹平白無故受了牽累,斟酌著用詞,道:“小妹這性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人各有志,大姐何苦強求?”
人族有句俗語:說曹操曹操到。遠方低矮的草木突然一陣晃動,“沙沙”聲響起,似是有什麼小獸正飛奔而來。花葉掩映,月光下隱隱可見狸花貓斑駁的身影,伴隨著少女興奮而清脆的聲音由遠及近:
“大姐,二姐,我也要一起洗!”
狸花貓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淺藍色的影子,“噗通”一聲扎進池水,驚起半人高的水花。
池邊有一叢黃色雛菊,落下的水花在稚嫩的花瓣上聚集起一粒粒可愛的水珠兒,裡面倒映著無數血月繁星。
原本平靜的池水泛起漣漪,藍衣少女整個人都潛在水下,只露出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玩法,那雙眼笑成了月牙,只聽一陣“咕嚕嚕嚕嚕”聲響起,少女張口在水下吐出長長的一串泡泡。
大姐卻十分不耐,一把從水下撈出溼漉漉的狸花貓尾巴,用力一扯。
屁股好痛!
三七連忙捂著尾巴根兒哀嚎:“大姐,大姐...是三七錯了,快鬆手吧。”
貓尾另一端,少女撒著嬌,琥珀色的眼中滿是懇求之色,小巧的鼻頭掛著一滴瑩潤的水珠,紅潤的嘴巴嘟著,向雙兒的方向伸長了手臂:
“雙兒姐姐,三七想死你了,好想抱抱你啊......”
那雙手張牙舞爪的,卻因為尾巴被牽制,無法前進半步。
三七委屈巴巴地看向二姐,用眼神訴苦:不是我不想抱你呀,是大姐不讓!
雙兒嗔笑著點了點三七的額頭,卻還是握上了大姐的手,開口求情:
“大姐,你就別和三七一般見識了。這小丫頭也不知道去哪兒淘氣回來,滿臉都是泥,真成小花貓了,快讓她好好洗一洗。”
大姐這才作罷,卻仍舊板著一張臉:
“洗完澡抓緊修煉,天天帶著你那條貓尾巴在我面前亂晃,煩死了!”
三七吐了吐舌頭:她向來散漫,不如大姐那般痴迷力量,也不如二姐那般嚮往人間,只愛化作原形到處亂竄,自然不在意一條尾巴。
她拉著二姐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輕聲抱怨,玉白的小臉兒因玩鬧而紅撲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