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第1/3 頁)
一連三日,宋落疏每日都傳晏朝入內殿伺候。
她讓晚月在外間鋪了被褥,晏朝晚上就睡在那兒,與她睡著的內殿只隔著一道珠簾。
世家子最重臉面。宋落疏不信這些事情傳到姜塵耳中,他還能如往常那樣,繼續在她身邊死纏爛打。
這幾日,姜塵果然沒有再來長樂宮。宋落疏樂得清靜,早起梳洗過,便倚在窗下美人榻上,拿了本古籍隨手翻看。
晚月捧著一盒絹花進來,笑著說:“殿下,明日便是賞花宴了。皇后娘娘特意命人送了好些絹花過來,您挑挑,看哪支戴著喜歡。”
賞花宴是北安皇室的傳統,每年春日,春花盛放之時,於春景殿設宴,君臣同賀。前來赴宴的姑娘都會在髮間簪上一枝花。而北安公主,簪的則是用絹綢裁製的假花,顏色更為鮮豔嬌麗,寓意花開不謝,芳齡永繼。
李皇后知她喜紅色,送來的大多是紅色的絹花。宋落疏合上書冊,略略掃了幾眼,一時難以抉擇。她看向跪在一側的晏朝,喚了聲:“梨白,你過來。幫本宮挑一支。”
晏朝正在陪如意玩一隻毛線球。如意還小,正是鬧騰貪玩的年紀,聽見宋落疏喚晏朝過去,它不滿地立起尾巴,喵了兩聲。
晏朝揉了下如意的小腦袋,站起身,走到美人榻邊,看了一眼木盒裡各式各樣的絹花,想象著宋落疏將它們簪在髮間的樣子。
“殿下簪哪一支都好看。”
他抬起眼睛,目光赤誠。
本是一句討好奉承的話,這話宋落疏在旁人口中亦聽過多次。可少年的眼眸清澈誠摯,倒讓她一時晃了神。
宋落疏默了默,隨手挑了一支牡丹絹花,花瓣層層疊疊,雍容華貴,栩栩如生。這時,一個宮婢端著熱茶進來,宋落疏瞥了她一眼,口中吩咐:“梨白,幫本宮戴上。”
“是。”
晏朝溫順地靠過來,在她的衣裙邊跪下。宋落疏微低著頭,任少年有些笨拙地將絹花簪在她的鬢髮間。
日光流瀉,將二人的側臉描上一層溫婉柔美的輪廓,彷彿一幅動人的畫卷。
宮婢目不斜視地將茶盞放在小桌上,躬身規規矩矩地退出殿外,然後立刻將方才看到的情景告訴了兩個正在剪花枝的宮婢。
“看來他們說的是真的!公主當真極喜歡那個奴隸呢。”
“哎,你們說,好幾日不見姜公子了,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係?”
幾個人笑嘻嘻地議論著。
宋落疏沒有聽到這些話,她正坐在榻邊,望向銅鏡中的自己。髮間紅花襯得她膚白勝雪。半晌,她側過臉,看向跪在腳邊的少年。
他溫順得很,即便知道她在利用他做一場戲,也從未有過半句怨言。更不曾開口對她求過什麼。
宋落疏望著晏朝頸間懸著的紅玉。
如果他一直這樣聽話乖順,那麼她對他好一點,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著,有宮婢在外頭稟話,“殿下,二公主和三公主來了。”
宋落疏身上有些倦,懶得挪動,於是吩咐:“讓她們進來。”
不多時,宋伶溪先進了內殿。她仍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行過禮後,很小聲地說:“馮家的事,多謝皇姐。”
原本馮美人教了她許多好聽的話,可她見了宋落疏,還是隻能笨拙地吐出這麼一句乾巴巴的話來。好在宋落疏沒說什麼,只是吩咐晚月搬來矮凳,讓她坐下。
“不必謝我。馮家無辜,父皇是明君,自然心中有度。我不過是派人過去問了幾句。”
宋伶溪咬唇點頭,垂下眼,不安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她不經意朝身前瞥了一眼,見美人榻邊還跪著個雪衣烏髮的少年,頓時嚇了一跳。
好奇心驅使著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果然是一張絕色的臉。
看來外頭的傳言不假,皇姐當真寵幸了一個奴隸……
“今日過來,就是為了謝我的?”
宋伶溪正胡思亂想,驟然聽見宋落疏問話,不由哆嗦了一下。她抬起眼睛,訥訥道:“不是……是母親親手做了些絹花,讓我給皇姐送來。”
身後的侍婢立刻捧上木匣。
宋落疏抬手,示意晚月將東西收下。
一陣珠簾碰撞之聲響起,有些刺耳。宋落疏循聲望去,見三公主宋靈涓穿著一件極招搖的紅衣,款步而來。
那件衣裳,與她生辰宴時穿過的那件宮裙極為相似。
自踏進內殿,宋靈涓的視線便一直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