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欲哭無淚(第2/3 頁)
看完別過臉去將那白絹遞至我手,然後仰天長嘆道:“士信去了。”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手足亂顫著將那白絹接到了手中,絹上正是羅士信那一手剛勁的魏碑筆體,我強壓著心頭的慌恐展開一看,只見絹上寫道:“信本庸才,得遇殿下,蒙殿下不棄,視信為股肱,始領天兵為我大唐戰於四海,今信守褒城已36日,然援兵未至,糧草斷絕,士卒傷亡已愈七八,信已無力在戰矣。
城雖將破,然信聞,良將不怯死已苟免,烈士不毀節而偷生,吾雖不才,亦唯有死戰已報殿下之大恩,今吾將死,心中尚有三憾欲稟殿下,分別時殿下曾謂信曰,九郎驍勇,臨陣多謀,然其輕怒躁進不為所取,必有良將以教之,熄其心火,授其兵要,則數年後國可得一上將,今九郎闖營求援半月未歸,信恐九郎已命喪於敵陣,有負於殿下之重託,此信一撼也。
信家尚有老母寡姐在堂,不能侍其晚年,此信二憾也。
信有兄長,恩義深厚,然為守褒城信忍痛殺之,此乃信之三憾,願殿下到後妥善將其屍體運回原籍,則信之心願足矣。
另,信觀孤城難守已派人入金牛谷火焚棧道,若事成必可多困敵軍十餘日,殿下宜早圖之。”
看完之後我心如刀割,強壓住奪眶欲出的眼淚,咬牙將那白絹揣進懷中又向前走去。
在雪地上又急行了兩天後終於來到了褒城前,此時的褒城和我離去時已完全不同,所有的防禦工事已盡皆被毀,城內四門大開,周圍連一點聲息都沒有,城破了,雖然早知是這樣我也兩眼一陣發黑,如行屍走肉般的隨著眾人進城後我四下一看,只見滿地都是屍體,陰風陣陣,我此時忽然覺得心膽俱裂,那縣衙旗竿上也吊著一具屍體,從那屍體上穿的黃金甲上我已認出那是羅士信,可是他的頭,卻沒有了。
我幾乎是半走半爬著來到那旗杆下的,伸手想解那綁屍的繩索,卻連解了幾次都解不開,我的雙眼已經模糊,跟本就看不清那繩是怎麼綁的,見解不開我抽出長刀嘶吼一聲就將那繩索砍斷,屍體落下後我忙伸臂去抱,強大的慣性卻使我一跤坐倒在地,我坐在地上抱著羅士信的那具無頭屍體,終於忍不住大聲嚎哭了起來。
猛然間聽到二殿下怒喝道:“哭什麼,把淚收了跟我去找那史萬寶,世信絕不會白死的。”
我聞聽此言騰的一下就從地上躍起,此時只聽二殿下道:“張士城,你領人馬駐守此城,並馬上派出哨探巡找我軍和敵軍的位置,查明後速譴人報我知曉。”
羅士信的屍體已被收斂妥當了,我此時正帶著二殿下趕往史萬寶的大營,清醒些後我很擔心,二殿下身邊只帶了100人,萬一那史萬寶耍起混來不是要吃虧嗎?想到這我趕忙將這想法告訴了二殿下,哪知二殿下先是冷冷一笑,然後道:“若大唐的兵將見到我還聽那史萬寶調譴,那我這個秦王也就該死了。”
到了史萬寶的大營時二殿下也不通報直接就向帥帳走,守營計程車兵顯然認識他是秦王,一見他來忙不迭的見禮,等到了帥帳我們進去一看,只見帳內黑壓壓的站滿了人,而且全都如沒頭蒼蠅一樣,這些人一見二殿下進來馬上就安靜了,都紛紛在帳內按班站好。
二殿下來到帥案坐下環視了這些人一圈後道:“傳史萬寶來見。”
哪知眾人得令後先是對望了幾眼,然後為首的一員將低頭出來奏報道:“啟稟殿下,史元帥現在不在營中,三日前他領著10幾個人出去了,但直到現在仍未回來。”
我一聽這話差點沒氣炸了肺,但此時此地卻輪不到我說話,只聽二殿下冷哼了聲道:“這匹夫跑的到快,他臨走時和你們說過什麼沒有?”
那員將低頭道:“沒說別的,只說他不回來不準動兵。”
二殿下點了點頭後道:“李銘章,你也是疆場上打過10幾年滾的人,怎麼那史萬寶不準發兵你就不出來說句話?還有你,沈漢良,你跟著我多少年了?眼見同袍被困怎麼就不發兵去救?你讀過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嘛?”
大帳內一片死寂,過了半天那李銘章才小聲道:“殿下容稟,我們……我們全都力勸過史元帥了,可他手中有太子明詔,又掌著兵權,我們的話他跟本就不聽啊。”
二殿下此時也忍不住氣了,奮力一拍帥案喝道:“你糊塗,難道你看不出救援褒城有多重要嗎?如今褒城已失,那輔公佑的人馬也已經奔進入蜀的金牛道,若輔公佑進蜀豈不成為我大唐心腹之患?那史萬寶雖有太子明詔但處置失當已誤了軍機,你們就全都眼睜睜的看著嗎?國有危,將不可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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