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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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頒獎結束後,各省師生還留在大廳內交流,星城中學今年成績非常不錯,雖然只有陳越和何詩陽、徐鉑森叄個人,但都入選了國家集訓對,拿到了京大和清大的保送資格。
&esp;&esp;此刻叄人圍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從保送簽約事項聊到專業選擇,從許久沒關注的球賽聊到心儀的女生。
&esp;&esp;徐鉑森的名牌女友在生物組,雖然沒進省隊,但早早拿到了清大降分協議,如今徐鉑森也理所應當選擇了和女友同校的入場券,可謂是春風得意
&esp;&esp;忽然間他想起了什麼,擺弄著手中的保溫杯,漫不經心地問:“詩陽,聽說高虹沒進集訓隊是實驗失利了。”
&esp;&esp;陳越記起省隊里長雅中學那位總是最晚離開實驗室,一個人默默鑽研的小姑娘,說起來她還是詩陽最初進化學組的動力,剛開學那陣子詩陽每天在宿舍和高虹的發簡訊,恨不得長出百八隻耳朵,手機稍有動靜就迫不及待檢視,生怕錯過對面的任何一條回覆,大家都戲稱他已墜入愛河。自然,在後來得知高虹選擇化競後,何詩陽便後腳跟前進似地立馬也報了化學。
&esp;&esp;而此刻的何詩陽卻當初那個懷春少年判若兩人,只微微皺了皺眉,“實驗環節失誤了,她不太熟悉加熱裝置,沒控制好溫度。”語氣平靜,彷彿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
&esp;&esp;“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我記得你以前……”徐鉑森繼續揶揄道。
&esp;&esp;“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何詩陽不耐煩地打斷他,“上了考場就是對手。現在我們叄個是贏家,這就夠了。”
&esp;&esp;陳越靜靜聽著,面上沒什麼動靜,心中卻對何詩陽如今的態度頗有微詞,這真是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esp;&esp;他又想起省隊培訓時的一幕。那天,鄰桌的男生接了個電話,放下手機後愣在原地。過了十分鐘,他重新戴上護目鏡,繼續做滴定。直到後來有一次閒聊時,男生無意間說起,他母親那天去世了。“培訓機會難得,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他這樣解釋。
&esp;&esp;陳越不明白,那個男生低頭配溶液時明明手在微微發抖,為什麼講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卻可以如此漠然。
&esp;&esp;在競賽這條路上,成績和勝利被所有人奉為圭臬,而其他一切——個人的興趣,友情、親情、愛情,都成了可以捨棄的點綴。
&esp;&esp;大部分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套價值觀,視之為理所當然。陳越在這樣的氛圍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正如他如今同何詩陽和徐鉑森明明同處一室,卻無法向他們傾吐內心的困惑。當他們談論比賽策略、計算勝率,眼中閃爍著對勝利的渴望時,陳越知道自己那些關於所謂“意義”,在他們看來大概只是無用的牢騷罷了。
&esp;&esp;下午的文化廣場上人頭攢動,校領導們笑容滿面地與獲獎學生們合影。閃光燈此起彼伏,歡聲笑語簇擁著一場盛大的慶典;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喜悅,唯獨被眾星捧月站在最中央的陳越,目光遊離,仿若一個局外人。
&esp;&esp;李旻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等人群散去,她把他單獨叫去了培訓室。
&esp;&esp;她沒有說話,只是拉著陳越並肩坐下,輕輕拉過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細緻地勾勒著每一道掌紋的走向,又將它們翻過來,一寸一寸地揉按著每個指節。
&esp;&esp;陳越在李旻的安撫中放鬆下來,不自覺回握住她。
&esp;&esp;“有話同我講?”李旻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卻不動聲色地收緊了手指。
&esp;&esp;陳越沉默片刻:“老師,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比賽?”
&esp;&esp;“你是在問我,還是在問你自己?”
&esp;&esp;“我不知道。”陳越搖搖頭,“這段時間我總在想,我們是不是太功利了?為了比賽,放棄那麼多東西,也遺忘了很多東西。可是贏了之後呢,它們還會回來嗎?”
&esp;&esp;“你在懷疑繼續比賽的意義?”
&esp;&esp;“嗯。”陳越低下頭,“我感覺自己就像被推著往前走,卻記不起來為什麼要走下去。國家隊…我好像也沒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