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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日被李旻找過談話，陳越的父母接上兒子，來不及回家做飯，找了個順路的飯店解決，一家人點了幾個家常菜，坐在暖色燈光下，輕聲說笑，氛圍溫馨融洽。

&esp;&esp;陳越的印象裡，父母總是很恩愛，極少有吵架的時候，母親平日裡是鐵面無私的檢察官，又學過心理學，最懂得怎麼能把嫌疑犯唬得一愣一愣。陳越小時候也在這上面吃過不少虧，每次他在外面偷偷吃辣條，總能被母親輕鬆詐出來，最後自甘認罰。

&esp;&esp;可母親到了父親面前永遠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樣，活潑熱情，明明兩個人年紀差不了多少，她卻總喜歡撒嬌時叫自己的丈夫“哥哥。”夫妻倆之間永遠有說不完的話，日常親暱的接觸也不會刻意避開陳越。

&esp;&esp;兒子小時候還算可愛，慢慢長大就變得既不愛說話也不愛肢體接觸，都說小孩七八歲是貓狗都嫌的年紀，可如今十七八歲了，悶葫蘆一樣的性格狗見了都繞道走，說一聲無趣。

&esp;&esp;侯亮有時真懷疑兒子是不是他倆親生的。但陳健清總安慰她，男孩子到了青春期總有自己的奇奇怪怪，他上大學的時候和人說話都臉紅，現在不照樣好好的。

&esp;&esp;夫妻倆今日想找兒子聊的卻不是性格這個老生常談的話題，而是李旻。

&esp;&esp;李旻自然不會想到，和陳越父母的聊天竟讓他們對陳越在競賽組的狀態產生了擔憂。

&esp;&esp;他們深知陳越從小就很有自己的主意，隨心所欲慣了，不喜歡來自老師家長的約束；而李旻張口閉口就是問他們是如何管教陳越，提升他的成績，陳越和這樣的老師一起，會開心嗎？

&esp;&esp;陳健清躊躇許久，相比提問就自帶審訊語氣的妻子，一直溫和教子的自己先開口或許更為合適，“李老師今天找我們問你的情況了。”

&esp;&esp;“嗯。”陳越嚥下口中的飯菜，簡短回應了父親，卻沒有繼續話題的打算。

&esp;&esp;“她這個人怎麼樣？我看今天的意思，是嫌我們家長管得不夠，要嚴格要求你們。平時學習上老師是不是給你們很大壓力？”陳健清繼續追問。

&esp;&esp;“她應該就是想多瞭解下每個學生。”陳越皺眉，“你們別多想了。”

&esp;&esp;“哎呀，我們也是憑自己的感覺，所以才問問你到底覺得怎麼樣嘛。”侯亮給陳越加了一塊排骨，敲了敲他的碗沿，又拋了個眼神給陳健清。

&esp;&esp;陳健清立馬會意，很自然地送出助攻，“對啊，也給我們說說，你覺得你們李老師是怎樣的人。”

&esp;&esp;怎樣的人？他回答不上來。

&esp;&esp;她會允許他請假做自己想做的事，會陪他救助流浪貓，也會原諒他無意間帶去的傷害。

&esp;&esp;李旻應該不能再是無關緊要的人，她早就成為自己高中生活裡無法忽視不可迴避的一部分。

&esp;&esp;那她算“有關係的人”嗎？好像也不算，他們之間鮮少聯絡，甚至因為頻繁地請假，都沒有好好聽過她幾堂課。他不知道她帶過幾屆學生，不知道她在哪裡的化學系念過書，也不知道她喜歡做什麼。他一點也不瞭解，或者說，他從未想過去了解她。

&esp;&esp;他只是覺得李旻做什麼都大開大合，情緒也張揚外顯，濃烈得像酒。

&esp;&esp;但酒會讓人醉醺醺的，徹底改變對整個世界的認知，也改變自己的慣常的行為模式，李旻會麼？

&esp;&esp;可能也會吧，比如這個人在他心中明明只有一個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輪廓，他現在卻下意識在替她說話。

&esp;&esp;“李老師…很負責，對我們也都很好。”陳越最後只能給出這樣籠統的回答。

&esp;&esp;“不過你們的老師倒是個很堅毅的女人，獨自帶兩個孩子，還要帶你們這幫難管的小兔崽子。”聽到陳越這樣說，侯亮放心下來，對李旻的看法也有所轉變，加之同為母親和職場女性，更能理解她雙重身份下的不易。

&esp;&esp;“獨自？”

&esp;&esp;“嗯，她愛人是鐵路工程師，每年有一半時間在外地。不過幸好雙方老人都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