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第2/2 頁)

為什麼要用謊言去掩蓋別人的錯誤？”

&esp;&esp;“如果沒有人承認呢？如果你因此無法進入省隊呢？你會甘心嗎？”李旻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個個問題拋過去，咄咄逼人。

&esp;&esp;“如果作假，就算進了省隊，我也不會開心。”意識到老師並未站在自己這邊，陳越語氣越來越委屈。

&esp;&esp;李旻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面前梗著脖子倔強得近乎天真的少年，猶豫片刻後還是開了口：“知道為什麼你能有底氣說這種話嗎？”

&esp;&esp;“因為原則。”

&esp;&esp;“不。”李旻搖搖頭，“因為你在這件事上沒有所求。”

&esp;&esp;“而對你有所求的……”李旻看向他的眸子深了深，走近了踮起腳，幾乎貼在他耳邊。

&esp;&esp;“如果你真的如何表面上那般光風霽月，又怎麼會和我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

&esp;&esp;“我…”陳越的瞳孔驟然放大，想要否認，想說自己是對她有所求，可所求又能有多少呢？他沒想過要破壞李旻的家庭，也不指望李旻為了他放棄些什麼。

&esp;&esp;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只認命地垂下頭，將軟弱藏進自嘲的語調中。

&esp;&esp;“是，你說的沒錯，我不過是一個虛偽卑劣的人。”

&esp;&esp;李旻牽住失魂落魄的陳越，似乎是想起了成為教練以來經歷的種種，想起了自己從前也有這樣被當頭一棒的時刻，不自覺放軟了語調。

&esp;&esp;“阿越，你將來就會懂得，世間並沒有絕對的是非，只是人的欲求和立場不同。”

&esp;&esp;最終，省裡宣佈此次超產的同學產率分都以滿分計算，但對在實驗準備中的錯誤絕口不提；陳越也按照加權後的分數，以第一名進入省隊。而這，已經是李旻想盡辦法動用一切關係，排除重重阻力的結果。

&esp;&esp;各種反對聲音當中，就有另一所以競賽聞名的中學。

&esp;&esp;“什麼？他們學校也有學生超產，不應該和我們一起爭取重新算分嗎？”陳越聽李旻講完省選的一連串後續，大為不解。

&esp;&esp;“因為每個省最多隻能有一個國家隊。”

&esp;&esp;李旻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接著說：“殺敵一千，自損卻未必有五百。”

&esp;&esp;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esp;&esp;“但…那也是他自己的學生啊。”他還是難以相信，一個老師真的會為了未來根本不確定的榮譽犧牲自己的學生嗎。

&esp;&esp;“對教練來說，不是每個學生都相同。”

&esp;&esp;教練與選手，既是園丁和樹苗，又是將帥和士兵，甚至是弈者與棋；尋常師生關係中尚且難做到一碗水端平，更何況他們所處的環境裡利益競爭如此複雜。

&esp;&esp;陳越在她的話語中思緒飄得遠了些，如今自己同李旻立場一致，那麼將來呢，如果有一天他站在可以被放棄的位置上，李旻拉開弓上的箭矢會對準他的心臟嗎？

&esp;&esp;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同李旻這段不倫不類的關係有多不牢靠。

&esp;&esp;向來被別人置於優先順序的陳越，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叫做“患得患失”的感受。

&esp;&esp;“但你不一樣，阿越。”

&esp;&esp;陳越回過神來，看到李旻像從前無數次那樣，噙著笑看向他，眼神裡的情緒直白赤裸，毫無掩飾。

&esp;&esp;“因為我不光想讓你拿金牌，還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