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周邦彥的機鋒,婉約魁首(第1/2 頁)
嘿,好老漢。
武植諷刺他陳詞濫調,他便罵武植是個小人。
武植能忍?
“大老爺做生,金也要,銀也要,鈔票也要,紅黑一把抓,無分南北。”
老叟對:“小弟子該死,谷未熟,麥未熟,豆兒未熟,青黃兩不接,哪有東西。”
武植紅臉,也不客氣了,“古禮堪徵,特以非人不暖。”
《禮記》記載:“六十非肉不飽,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
這就有點人身攻擊的意思了,暗諷老叟為老不尊。
老叟卻是渾然不以為恥,反而對:“浮生若夢,要知為歡幾何。”
武植氣急,硬懟:“牛跑驢跑跑不過馬。”
老叟笑對:“雞飛鴨飛飛不過鷹。”
武植:“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
老叟:“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武植怒吼:“停車!”
“籲……”
魯智深立馬將馬車停住。
前面不遠的武松騎馬趕回來不解問:“哥,怎麼了?”
同在馬車內的潘金蓮也是一頭霧水。
沒辦法,三人的文化水平都很有限,根本聽不懂一老一少兩人對聯中的譏諷,更不會知道武植被罵慘了。
偏此時,老叟騎驢與馬車擦肩而過,面對武松和魯智深這兩個大漢,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像是沒看見似的自顧自的前行。
見狀,魯智深雖然沒聽懂兩人方才具體說了什麼,卻心知武植是被這老叟氣著的,便即喝道:“那老漢,你給我站住。”
老叟像是沒聽到自己,喝一口老酒,悠然道:“日落香殘,免去凡心一點。火盡爐寒,務把意馬牢拴。”
聞言,魯智深和武松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武植也是愣了一下,忽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老叟當真是個妙人,那是一點虧也不能吃。
魯智深呵斥他,那是張口就罵啊。
“日落香殘是個‘禾’字,凡字去了一點就是‘幾’字,合起來就是個禿字。
爐去火是為‘戶’,再加上馬就是‘驢’。
這不妥妥的在罵魯智深禿驢嗎。
可不是,魯智深滿臉絡腮鬍,頭頂上卻是寸草不生,戒疤顯眼,可不就是個禿驢嗎。
霎時間,武植不怎麼氣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對魯智深解釋說,“智深兄弟,他罵你禿驢呢。”
“什麼?”魯智深怒吼,立時跳下馬車,三兩步趕上去,揮拳便打,“敢罵咱家,找死?”
以其倒拔垂楊柳的力氣,這一拳若是打上了,小老兒立馬就得嗝屁。
然不管是武植還是武松,都沒有勸阻的意思。
相處了幾個月,早已摸清了魯智深的脾氣秉性,或許暴躁衝動,但卻絕對是個良善之人,絕對不可能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叟出手的。
可不是,那拳頭直接打偏了。
再看那老叟,依舊渾然不覺,慢悠悠的喝口老酒,又罵了一句,“鳳來禾下鳥飛去,馬到蘆邊草不生。”
武植笑的肚子疼。
立馬醒悟到這是一個拆字聯。
上聯“鳳”的繁體字為“鳳”,裡面是一隻鳥,而鳥飛去就是一個“幾”字,“幾”和“禾”組成了一個“禿”字。
下聯的“蘆”還有“草不生”,是去掉了“蘆”上邊的草字頭,成了一個“戶”,和馬組成了一個“驢”字。
還是在罵魯智深禿驢。
武植哈哈大笑,“他還在罵你禿驢。”
“咿呀呀……”魯智深氣的跳腳,“氣死我也。”
言罷卻是跺了跺腳,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老叟卻在此時停下驢,轉頭看了過來,咧嘴一笑,道:“和尚,怎得不打?”
魯智深轉身怒目而視,“俺怕打死你。”
“哈哈。”老叟暢快大笑,轉而看向武植,“好機鋒,了不得。”
武植這才正了正神色,跳下馬車整了整衣衫,“學生武植,陽穀縣人,拜見先生,之前興之所至,所有得罪,尚請先生勿怪。”
“老夫又豈會跟一個孩童計較。”
“不敢欺瞞先生,學生二十有六,不過是少時得了侏儒症而已,這才這般羸弱。”
“哦?二十有六尚能如此唇紅齒白,宛若孩童,倒是福報,豈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