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第1/3 頁)
霍銘從議事廳出來的時候,看到霍惟站在院子裡的一棵大銀杏樹下。秋已過半,此時小扇形的銀杏葉子開始變黃。
雖然還沒到滿地鋪著厚厚“黃金地毯”的時候,但是看著一片片葉子同時呈現出黃綠兩種顏色,而且過渡的十分自然,不尤讓人想起那句,“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恰是應了此時的景緻。
霍銘還以為好兄弟站在銀杏樹下是在賞景,亦或是憂慮此時議事廳內正在關於民老叔公那一脈新掌事人的定奪。
豈料走到跟前時,卻發現他在剝銀杏樹上掉下來的果實。銀杏樹這種樹木,不但極賦觀賞性,而且其果實內部的種子,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白果,還具有多種藥用價值和健康益處,可以潤肺定喘也可幫助增強記憶功能。只是在剝果子時,外皮的果肉會在手上留下黃黃的汁水,聞起來也有臭臭的異味。
霍銘揉了揉鼻子,就是他這種糙漢聞著都難受,霍惟那個言談舉止很是儒雅的藥痴,此刻卻不計形象剝的不亦樂乎。
“咳咳”,霍銘提醒了一下還沉浸在滿手黃黃汁水中的好友。
霍惟轉過身來,只見他鼻子上不知何時也蹭上了一些汁水,銀杏果肉極容易過敏,此刻他鼻尖就是紅紅的。
他卻渾不在意自己的鼻子紅沒紅,只垮著肩膀,有些遺憾的與霍銘說,“阿銘,你看,今年的白果顏色太深而且輕飄飄的,估計早就糟了蟲害”
說罷就將掛著黃澄澄汁水的手攤開並往霍銘鼻子下面湊,霍銘下意識的捂著鼻子往後躲,看著那佈滿了斑點的白果,還有袖子上已經沾了不少汁水的好友,霍銘嘆了口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研究這些”。
霍惟慢悠悠的將白果又扔到大銀杏樹下,讓它落葉歸根,十分隨性的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平日上山採藥時,也不在意這些。
霍惟抬頭看向好友,“阿銘,我知你擔心我,但是那人雖然給了我生命,我們卻是家主撫養大的,我相信家主的安排”
“家主若讓我接了那位置,我便認認真真去做,若有不會的我就從頭學起”
“若家主覺得與他有關的人留在這裡都尷尬,我便去做那遊方郎中,正好大裕朝的山河我有好多都未看過”。
見好友言語非常的豁達,霍銘稍稍放了心。他們這些人都是家主從各處撿來的,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有的即使知道也再不想和丟棄自己的父母有關聯。
所以家主讓他們都姓霍,家主也不是隨便起的。家主說,前朝有兩位姓霍的大將軍,在抵禦外寇的戰爭中英勇頑強,為守護一方百姓立了大功,直至現在也被百姓廣為歌頌。
家主希望他們在這邊境的雄州城,最有自信的活下去,也希望他們都能成長為像那兩位大將軍一樣正直勇敢的人。
他們中間的多數人,都與自己有著一樣的身世,但是霍惟卻不一樣。
這件事情也是霍銘十四歲的時候才知道的,那時候他們已經逐漸走上了各自所選的道路。他去鏢局學武藝,與他關係最好的霍惟選擇了學醫。
十四歲之後每個月的月末,他發現霍惟都會悄悄的消失幾天,月初那日又會準時回來,霍銘擔心好友的安危,終於問出了口。
原來霍惟每個月末都去與民老叔公也就是南宮民,學管庫的差事,這件事很隱秘,知道的人甚少。
為何會有這種私下的安排?那要從南宮民的一段“風流往事”說起。
南宮民在自己五十多歲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勿束女子,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有人猜測她是糟了迫害,逃難到雄州的勿束貴族之女;也有人猜測她只是邊境上的牧羊女,被南宮民看上,強掠了來。
總之那名女子被南宮民動用一切力量藏了起來,藏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見。直到一年多之後,那名勿束女子悄悄的消失了,一如她神秘的身份,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這件事情並不是南宮家的秘密,南宮民從年輕時就有風流的名號在,“金屋藏嬌”這種戲碼,眾人也就是熱議了一段時間,就沒再理它了。
只有顯少的幾個人知道,那名女子留下了一個孩子,就是霍惟。
霍惟從出生就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南宮民也絕口不提此事,在他出生的時候,南宮民已經有好幾個兒子長大成人。
於是南宮民求到了南宮嶽跟前,那也是他第一次跟南宮嶽開口相求,他希望可以將霍惟養在那群被救助的孤兒裡面,以防止,自己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在背後對霍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