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夜探祆祠(第1/3 頁)
這個地方昨天她來過,早有準備地將地形記熟。繞過庭院,凌雙輕車熟路地攀上了書房的窗欞。
當日他們三人停步在書房門口,但裡面的佈局她早已瞥見,因而輕巧地挪開放在窗邊的花瓶,小心地從案几上跳落。
月光透過窗稜,在地上割出一道道明暗的界限。凌雙躡手躡腳地摸索著書案底下暗格,忽然從暗裡發現一張紙。
她湊到月下看,發現是一份人員名單,“納西爾·阿薩什、扎爾度什特·瓦赫什、阿、阿斯帕爾·巴赫拉姆……這些人的名字這麼難讀!”凌雙舌頭差點打結了。
這很可能是魏明翰調查出來祆教人員的名單,但是這些名字太拗口了,她記不住,也認不得人,珍貴的名單對她來說沒有太大意義,
她轉頭把名單放回去,手肘卻不小心碰倒了一個木匣,慌忙去扶,匣子卻已跌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凌雙僵在原地,豎起耳朵聽了許久,確定無人發現才鬆了口氣。
她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物件,突然怔住了——月光下,一抹湖藍色的綢緞映入眼簾,她有點眼熟。
撿起來看,這是件女人的訶子,上面有一灘暗紅的血跡。凌雙拿起來貼身上比一比,竟發現出現血跡的地方有一道撕裂,正好是她受傷的腹部。
“這人怎麼這麼變態!”凌雙臉都紅了,這不就是她的內衣嗎?
當日被帶到軍營醫治,醒來身上纏滿繃帶,衣服早已換過,凌雙不會問這些小事,一想起魏明翰將它用心收藏——
凌雙下意識撫過那片綢緞,觸手冰涼,卻彷彿還留著那日她暈倒時的溫度——她就想吐。
凌雙將訶子疊好,輕輕合上木匣放回去。外頭傳來腳步聲,凌雙就地一蹲,扯到書案的紙,壓紙上的羊皮卷掉到地上,在她面前一下子展開。
凌雙只覺指尖發麻,大腦瞬間空白,整個人都懵在了原地。羊皮捲上的符號太熟悉了,那赫然是由0和1組成的四行二進位制程式碼!
她顫抖地摩挲著那些極簡卻又無比熟悉的字元,不假思索讀出那串字元的含義——在警校上密碼課時,她可是全班成績第一的人啊。
這是最常見的在ascii碼,每一行的二進位制程式碼可以換算成十進位制,而這個五位數的十進位制又可以轉化成一個十六進位制的編碼,對應一個特殊的中文gbk編碼,就像第一行轉變過來的中文是“祆”……
巡邏士兵的腳步聲驚醒了她的怔忡。凌雙迅速退了出去。
沙洲的街道被一層厚重的黑暗所吞噬,石板路上,偶爾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從州衙出來的凌雙走在夜路上,整個人都是懵,趁著月光,她再度展開手中的羊皮卷,這熟悉的數字讓她一下子回到了現代。
連這字型都跟她手寫的一樣,可她之前從未穿越過啊!
“祆教祭壇”——這是誰留下來的程式碼?是想告訴人們什麼?
凌雙心臟砰砰地跳,她強行壓下去,融入黑暗中。
遠處的祆祠裡,供奉的祆火向夜空投出微弱的光,門口的黑影一閃,火苗一晃,一名夜行者已經貼近了門口的牆。
牆面冰冷的觸感讓凌雙有點疑惑,上面的夯土竟然還是溼的,她觀察了一下,發現整面牆都是新砌上的。
“也許只是剛好修葺了外牆,”她想,卻不知道這正是赫連震的傑作——
這天一早,兩個醉漢在祆祠外鬧事,將本來年久不修的外牆毀壞,還死都不肯賠,祆教徒鬧到衙門,衙門為了緩和民族矛盾,只好派工匠去修繕。
“找到了。”化裝成工匠的赫連震把一匹湖藍色的綢緞交給魏明翰,“跟凌姑娘身上的很像。”
魏明翰接過來,拿出暗格的訶子比對,“完全一樣。你在哪裡找到的?”
“他們倉庫裡囤了很多這種的絲綢,我找到這匹湖藍色的。”赫連震面露不解,“這些綢緞輕飄飄的,看起來很貴,他們囤著又不拿去賣,是幹嘛呢?”
“咱們這風沙大,氣候乾燥,透過這條路上貿易的絲綢基本都是採用北方的蠶絲作原料,這些蠶絲質地堅韌,適合長途運輸和儲存。”
魏明翰捏著湖藍綢緞的一角,“而這種絲綢手感細膩爽滑,適合作貼身衣物或者精細的裝飾品,且風格素雅,並不是西域流行的工藝和花式。”
赫連震從懷裡抽出一本冊子,“我把倉庫入庫的記錄也順便帶回來了,您瞧瞧。”
魏明翰翻了幾下,“江南。'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