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逃入伽南(第1/2 頁)
當凌雙躍下寺廟外的石階時,她的體力幾乎耗盡,身上的舊傷再度撕裂,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她跌跌撞撞地衝進寺門,撞上一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年輕僧人。
僧人緩緩回頭,清俊的面容透著一股出塵的平靜。他低頭看了凌雙一眼,又看向緊隨而至的刺客,神情微微一凝。
“救我……”凌雙喘著粗氣,滿臉鮮血,卻依然不忘後方的危險。
僧人眉頭一皺,緩緩向前一步,將凌雙護在身後。他的雙手合十,目光冷峻而堅定,低聲念道:“阿彌陀佛,此乃佛門淨地,還請施主勿造殺孽。”
兩名刺客停在寺門外,似乎有所忌憚,卻依然握緊了武器。
“施主若執意造次,貧僧也只能渡你一程。”僧人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身體隨著微微調整姿勢,似乎隨時要出手。
凌雙靠在僧人的背後,心中震驚而複雜:這位僧人不僅氣場驚人,他的沉著與冷靜甚至在如此危機之下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來……暫時保住命了。”凌雙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她知道,真正的危險並未遠去。
寺廟內香菸嫋嫋,金剛怒目的大佛像在微光中顯得莊嚴肅穆。僧人雙手合十,低垂眼簾,一派淡定從容。那兩個刺客在他的氣場壓迫下遲疑不前。
“戒現師兄!”幾名僧人從寺裡急急跑出,兩刺客對視一眼,退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原來僧人也會武藝……”凌雙喘息著靠在柱子上,累極反笑。
“阿彌陀佛。”戒現低聲唸了一句佛號,語氣平靜,“貧僧從不動武,剛才只是用幾句狠話嚇退他們。”
“什麼?”凌雙一愣,心中又是驚訝又是佩服。剛剛她以為這僧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沒想到他竟然只是裝得像。
“好險。只要那兩人隨便揮出一招,裝得再像也要上西天。”凌雙捂住心頭噗噗跳的心臟。
她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強撐著站直,朝他拱手一拜:“多謝大師相救。既然危險已過,我就不再打擾,告辭了。”
“你流血不止,若就此離去,恐怕撐不到明日。”戒現抬眸看著她一身染紅的外衣,聲音清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寺裡有食物,有住宿,不妨先留下療傷。”
凌雙眉頭微蹙,目光掃向四周。她雖感激眼前這位僧人的好意,但也擔心自己的存在會給寺廟帶來麻煩。
“這不妥吧?寺裡……怕是不能收留我這樣的……”凌雙的語氣中透著猶豫。
這時,那幾名僧人走過來,聽到她的話後勸道:“施主有所不知,戒現師兄的話在我們寺裡可是金口玉言。他精通藥理,經常救助百姓,在他眼中,只有病人,不分男女。”
另一名僧人點頭道:“師兄心懷慈悲,連街上的乞兒都會施以援手,更何況是你這樣的重傷之人。施主無需多慮,安心在此休養即可。”
凌雙抬眼看向這位稱作戒現的僧人,他平靜的面容與雙手合十的姿態中,透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安穩。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點了點頭,朝戒現深深一躬。
戒現將凌雙帶到寺內的一間靜室。房間佈置極為簡樸,木榻、藥罐、一盞油燈,唯有窗外微風吹拂竹葉,增添一絲生氣。
凌雙坐在榻邊,戒現三兩下操作,手掌便已包紮好。看著戒現忙碌地取出藥酒與紗布,她忍不住開口問:“大師,方才為何願意救我?我看上去可不像什麼好人。”
“施主重傷未愈,貧僧能助一臂之力便是因緣,何必分好壞?”戒現語氣溫和,抬眼看她,“佛雲:善惡一念之間。施主若真有不善之心,貧僧自會察覺。”
凌雙一時間無言,感到自己的戒備與懷疑在這僧人面前幾乎毫無意義。
戒現用藥酒替她擦拭肩膀的裂開的舊傷口,動作輕緩。凌雙忍著疼痛,目光瞥向他的神情,試探道:“我這傷看得出來是誰下的嗎?”
戒現略微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傷口深而整齊,似為胡刀所傷。”
確實,馬賊用的是胡刀,凌雙不以為然,“西域一帶,商旅往來頻繁,胡刀多見。不少人會些刀法用來防身不為過,但刻意練出殺人本領的,可不是尋常人。”
戒現目光微垂,輕聲道:“沙洲城中,貧僧只聞百姓求助,未聞胡人肇事。施主若要在此地行走,還需留意周遭,慎重行事。”
凌雙聽他語氣似有不悅,抬頭看向他,卻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很大錯誤。戒現身材挺拔,肩膀寬厚而堅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