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夜色(第2/3 頁)
男孩笑笑。
——
小白鴿安妮飛在少年的前方,領著他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另一隻鍊金鴿子一直跟隨在那位假的怪盜基德身邊,就在少年發出指令的幾分鐘後。安妮一邊四下搜尋,避免行人與快鬥相撞,一邊為少年指引前路,避免他與牆或電線杆相撞。
少年的右眼發出幽幽的藍光,一個小小的螢幕從右眼中漫出,覆蓋了幾乎半張臉。
螢幕上顯示的似乎是某棟高樓向下看的視角,一襲白披風的“怪盜基德”還沒有揭下臉上的小丑面具,也沒有撤下身上的鏡子,而跟隨在對方身後的警察已經越來越少。
“幹得好,芙妮——”他輕聲呢喃著負責監視怪盜基德的白鴿的名字。“就這樣跟在他身後,直到我過去——”
他們的距離已經在逐漸接近了。
黑羽快鬥早就透過地鐵回到了江古田,如今正沿著小路向前走。一人一鳥越過高聳的鐘樓,橫插進商店街的後巷,在一處鋪著紅磚的巷子裡,少年停下了腳步。
安妮已經停止了飛行,降落在突出的房簷邊。
月光灑下來,照射在白鴿的翅膀上,反而將鴿子寶石般的雙眼映得血紅。和芙妮的視覺連通已經停止,少年聽得見從遠處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像感受水面一圈圈擴散的漣漪。
來人的腳步不太平穩:也許是他正在一邊走路一邊解下自己身上的魔術道具的緣故。拆卸鏡子、脫下斗篷,將身上的西裝轉換成自己常穿的衣服,再解決掉那個白麵具。
然後,從怪盜基德變回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拎著裝滿道具的揹包開車回家。
寺井黃之助沒想到他會在這裡看見多年未見的小少爺。
黑羽快鬥身量不高,在高中生裡只能說是達到了平均水準。同時體型又纖瘦,側面看過去,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否單薄得就像是一張隨時會被吹飛的紙。
其實快斗的身形和黑羽盜一併不像,就連臉頰也沾染了很多來自母親的柔和,不會有人第一時間把他與那位曾經名動全球的大魔術師等同。
可寺井黃之助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那個跟在盜一老爺身後的小孩。
在看見少年的那一刻,寺井心中百感交集。他只覺得跨越時間的長河,那個曾經將他拉出深淵的男人,又一次站在了他的眼前。
“我得說,爺爺。我沒想過我們再次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少年拉長聲音,注視著老人還沒來得及將衣物收好露出來的邊邊角角。
……然後就將老人的思緒立刻拉回了眼前。
黑羽盜一的身影逐漸散去,眼前的男孩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像是頭頂那片閃爍的夜空。
“快鬥少爺。”老人張口,聲音有些乾澀。他注意到少年視線的落點在何處,情緒瞬間緊張了起來。
他該如何解釋?
說他不是怪盜基德?還是說你父親就是十八年前出現的大盜?
但奇異的是,那個頭髮亂蓬蓬的小孩並沒有過多詢問些什麼,只是走上前來替他拿起裝著魔術道具的揹包,將還未能完全整理好的東西塞進去。
“爺爺,你可真是有點粗心,小巷也不總是安全的呀。”
少年絮絮叨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寺井黃之助突然就覺得好像他不需要再解釋太多了。
於是他說:“爺爺已經老了。沒辦法再應付太劇烈的體力勞動啦。”
老人向前走了一步,和拎著揹包的少年並肩向前。
又一隻小白鴿撲稜稜飛了過來,和安妮挨挨擠擠落在一起,注視著巷子裡心照不宣的兩個人。
“快鬥其實挺開心的,是不是?”芙妮細聲細氣地說。
“我覺得是。”安妮點點鴿子腦袋。
兩隻小白鴿互相依偎著,注視少年帶著老人走回月光能照耀到的街道上。
在那條街口,一輛黑色的轎車正停在那裡。
“給我吧,少爺。把這東西放到後備箱裡去。”寺井開啟了箱門。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每個夜晚高強度作業,在樓宇間上上下下,躲避警察或者黑暗中可能出現的其他什麼危險,偷盜寶石與名貴字畫?”
說話間,老人已經坐上了駕駛座,啟動車子。
“這正是我的目的。”寺井黃之助輕聲說。“我始終不相信盜一老爺的死是一場意外,哪怕警察都這麼認為。”
“我會找到那些害了老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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