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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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於是他生了幾分興致,停下腳步問：“你們經常聯絡嗎？會做什麼？打遊戲還是聊天？”

&esp;&esp;哪想吳言說：“陸悠不打遊戲的。他暈網遊，會像坐過山車一樣嘔吐。所以我們平時只是簡單聊聊天，聯絡的也不多，但他好像也不怎麼找別人說話。”

&esp;&esp;謝牧川陡然發現，他對陸悠知之甚少。他想更多地瞭解少年,瞭解那些曾經他不以為意，現在卻無比珍視的過去。

&esp;&esp;他笑著問：“你現在有空嗎？我們找間咖啡館,好好聊一聊吧。”

&esp;&esp;從吳言口中,他獲知了更多有關陸悠的故事,也是第一次從旁人的眼中認識他的少年。

&esp;&esp;原來陸悠不喜歡打籃球，喜歡看書，喜歡坐在高高的地方發呆。

&esp;&esp;他渴望熱鬧,但大多時候只是遠遠地望著他們，不會主動搭訕。

&esp;&esp;他會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身上永遠帶著淡淡的香味，待人也很好，會維護自己班上的同學,遇到家境困難的還會出手幫助。

&esp;&esp;他或許不是老師眼中十全十美的小孩,卻很少有人會討厭他。

&esp;&esp;“其實他不是故意打架的。他是為了幫我。平時有些同學犯了錯誤,如果不是原則性的錯誤，他都會幫別人頂下來。因為他知道老師不敢罵他。”吳言複述著陸悠的話,說：“他總是無所謂地說，無非就是請家長，多大點事。”

&esp;&esp;吳言頓了頓，說：“可我想，他應該是想家了。”

&esp;&esp;他怎麼能不想呢？滿心以為到了謝牧川身邊，就能得到謝牧川的關愛。可謝牧川嫌他煩，轉手就把他送進了學校裡寄宿。一送就是六年。

&esp;&esp;謝牧川攪拌著杯子裡的咖啡，笑容有些苦澀。

&esp;&esp;要走的時候，吳言對他說：“謝叔叔，雖然我這麼喊你有點冒昧。但是……其實陸悠不是壞孩子，你可不可以對他好一點？”

&esp;&esp;他沒有提起陸悠曾經說過的“猥褻”一事，卻還是希望陸悠能開心。

&esp;&esp;“嗯。我會對他好的。”謝牧川順手結了賬，對吳言道：“等他回來，你可以來找他玩。他沒有什麼朋友，你能記得他對你的好，他也會很歡迎你的到來的。”

&esp;&esp;謝牧川走出門去，天上又零零散散下起雨來。

&esp;&esp;他看著細密的雨絲，心想：不知道他的悠悠，能不能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

&esp;&esp;內陸的偏僻小鎮中，陸悠揹著包走進了街邊的米粉店，點了一碗牛肉粉。

&esp;&esp;時已深秋，他卻只穿著兩件單薄的衣服，還淋了雨，縮在烤火爐邊上時仍有些發抖。

&esp;&esp;他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遠到幾乎跨越了半個國家，遠到似乎再也不會有人找得到他。

&esp;&esp;可現在他卻有點累了。

&esp;&esp;他想像南飛的小鳥、冬眠的熊一樣，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溫暖的住所，收拾好行囊搬進去，以熬過即將到來的漫長的冬天。

&esp;&esp;他以為離開了h城，離開了謝牧川，離開了那些回憶，他就會開心一些。可在這廣闊的天地裡，似乎沒有一個地方是真正屬於他的。

&esp;&esp;他可以歇腳，卻不能棲息；他可以短住，卻不能長留。

&esp;&esp;隔著玻璃窗和一條街道，他看到對面煙火繚繞的夜宵攤。因為下雨，只有零星幾桌客人，但無論是老闆臉上洋溢的笑容，還是客人們碰杯喝酒的熱鬧勁，都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鮮活感。

&esp;&esp;他也想坐在一邊，聽他們的嬉笑、八卦，看他們喝得醉醺醺地回家。

&esp;&esp;從前的他，需要時時在意別人的目光，生怕別人看輕了他。可在這遙遠的地方，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人瞭解他的過去。

&esp;&esp;一切都是新的。新的開始，新的未來。

&esp;&esp;老闆娘給他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粉，也許是看他衣著單薄，還特地送上來一碗濃郁的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