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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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留意到他的表情,謝牧川無措地站在一旁,問他:“你……不喜歡嗎?”
&esp;&esp;“謝牧川,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感動嗎?”他問。
&esp;&esp;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可是,他不能放任一個傷害他的男人,又一再地嘗試撬開他的心——用這些根本算不上什麼的手段。
&esp;&esp;比起謝牧川為袁星堯精心準備的生日宴,這些燈火簡直就像一種遲來的施捨。
&esp;&esp;謝牧川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他的手掌上有滲出的汗水,有燈具上的粉末,還有拉扯燈帶時勒出的細小傷痕。他甚至沒敢靠得太近,只怕汗水的味道惹了對方厭煩。
&esp;&esp;或許在陸悠眼裡,他做的任何事,都只是為了騙他上床。所以任何精心準備,都會變成有所圖謀。
&esp;&esp;儘管事實並非如此。
&esp;&esp;謝牧川不想讓陸悠對他的厭惡再加一層,所以他解釋:“我不是要你感動,我只要你回去的時候不害怕。”
&esp;&esp;他沒辦法將沈彥廷的陰影從陸悠心裡祛除,但最起碼,他可以讓這條路亮一點,讓黑暗離愛人再遠一點。
&esp;&esp;陸悠不怕心計,但怕赤誠。
&esp;&esp;他既怕謝牧川對他的好是假的,又怕這一切都是真的。
&esp;&esp;他近乎倉促地轉身離去,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esp;&esp; 呼叫手錶
&esp;&esp;走到樓上房間,往日漆黑一片的窗子變得明亮,並不刺眼的顏色,像蒙了層朦朧皎潔的十五夜的月光。
&esp;&esp;陸悠站在窗邊往外望,看到謝牧川還在不厭其煩地往樹上掛月亮燈。也許是忙完了,他摺疊好梯子,收拾好用具,卻沒有走,只是站在樓下靜靜看了一會。
&esp;&esp;樓上沒有開燈,他並不知道愛人是睡了,還是醒著。
&esp;&esp;他們隔著一層窗子相互凝望,一個是心死後忘卻所有,一個是悔悟後遲遲追逐。他們在錯位的時空裡相愛,沒來得及握住的手,沒來得及說的話,都靜默在這沉沉的夜色裡、無言的相望中。
&esp;&esp;等到謝牧川離開去還梯子,陸悠才轉身去衛生間裡洗漱。
&esp;&esp;過了好一會,他才聽到謝牧川上樓的聲音。男人的腳步聲清晰地在樓道中響起,在他門前停留了好一會,才離開。
&esp;&esp;陸悠從床頭拿出三粒安眠藥,和著杯子裡的冷水把它吞服下去,躺在床上等藥效發作。
&esp;&esp;他病了,他知道。哪怕表面上努力裝得跟個普通人一樣,還是跟外面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他沒辦法跟他們建立更深層的聯絡,不敢去交朋友,也不敢去愛人。
&esp;&esp;沒有這些藥,他甚至難以成眠。
&esp;&esp;謝牧川的到來,掀起了他心底早已死去的漣漪。儘管他不願意承認,可他的確是從心底裡渴盼的。
&esp;&esp;渴盼著謝牧川抱住他,哄他睡覺,似乎只有在那人的臂彎裡,那些過往才會離他遠一些。
&esp;&esp;可他無法原諒,不敢期待。他只能把對方拒之門外,卻懷念著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往。
&esp;&esp;想起那時剛到鞍山別墅的時候,他晚上睡不著,謝牧川會進到他的房間來,開啟小夜燈,坐在床頭給他講故事。
&esp;&esp;男人從不屑於對別人做這些事,只有他是例外。
&esp;&esp;故事的內容他已記不清了,可男人散溢在夜色中磁性溫柔的嗓音,被小夜燈勾勒的俊朗帥氣的面龐,一直是他青春期躁動時平靜情緒的來源。
&esp;&esp;比起那種不對等的情人關係,他更想回到那個時候。他可以獨享謝牧川的愛,而謝牧川也可以把他當成小孩一樣寵愛。
&esp;&esp;那些外婆、父母沒來得及給他的,僅靠謝牧川一個人就能補足。
&esp;&esp;只是他被傷得太深了,他不可能再往前踏一步,只能等別人主動地,忍受他所有的鋒芒與銳刺,一邊被他扎得鮮血淋漓,一邊將他緊緊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