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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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沒有理會謝牧川變得越來越鐵青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是前者,我覺得有點幼稚。如果是後者,抱歉,我已經很久沒用過你的錢了。”
&esp;&esp;聽到他把自己視作嫖客,將兩人的關係當成交易,謝牧川心裡堵得要命。
&esp;&esp;他寧願是排斥、怒罵,他也不要漠視。
&esp;&esp;陸悠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他掏出的真心就是個笑話。
&esp;&esp;“你不信我?”
&esp;&esp;“我為什麼要信你?”陸悠反問他。“謝牧川,你愛了陸笙燃二十年,我們才在一起不到一年,你就移情別戀了,你覺得我會信嗎?”
&esp;&esp;“就算不跟你的摯愛比,你對袁星堯和對我,在什麼時候公平過嗎?”不等謝牧川回答,他就自己截斷了話頭,道∶“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都不重要了。”
&esp;&esp;這句“不重要”遠勝過刀槍劍戟。謝牧川無法忍受,無法忍受只有他自己記得那些刻骨銘心,而對方早已不在意。
&esp;&esp;他拉住轉身欲走的陸悠,執拗地說道∶“我看到了你在手鍊裡給我的留言,我知道你被抓時一直在等我,我記得你偷偷看向我的眼神……悠悠,明明你也愛我,不是嗎?為什麼你不願意承認?”
&esp;&esp;或許他以為,陸悠還是當年那個任他拿捏的少年。
&esp;&esp;或許他覺得,只要拿出愛情當誘餌,陸悠就會傻乎乎地往套子裡鑽。
&esp;&esp;卻忘了,此一時,彼一時。沒有人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他,也沒有人會在受了那麼多傷害過後,還能泰然處之。
&esp;&esp;陸悠不願意跟他在路邊繼續糾纏,今晚的休息和明日要上的班,每一件都比眼前的謝牧川要來得重要。
&esp;&esp;他嘆了口氣,將右手舉到謝牧川面前,攤開手掌。
&esp;&esp;一道如蜈蚣般醜陋扭曲的疤痕橫亙在手掌之中,幾乎將整個手掌完全截斷。儘管是道舊傷,可依稀還能看到當初縫合時的走線痕跡。
&esp;&esp;他靜靜地說,陳述般的語氣,卻是那樣不容置疑∶“謝牧川,這就是理由。”
&esp;&esp;他用左手解開襯衫的紐扣,將衣服褪下肩頭,露出遍佈鞭痕和煙疤的肩背,道∶“還有這些。”
&esp;&esp;他隨意地攏好衣服,不管謝牧川內心有多洶湧難平∶“這場災,我是替你擋的。謝牧川,你養我的恩情,已經還清了。”
&esp;&esp;我們已經誰也不欠誰,自然不用再有半分牽扯。這就是他的潛臺詞。
&esp;&esp;他厭倦了愛與不愛的遊戲,厭倦了無休止的忐忑和折磨,厭倦了謝牧川那些落不著地的承諾。他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不是誰的附庸,或是誰的玩具,不用再仰臉等待誰的施捨。
&esp;&esp;“謝牧川,我們已經結束了。”當初在跨江大橋上的最後一眼,其實就已經是告別。
&esp;&esp;只是那時他狼狽不堪,心痛欲裂,現在是千帆過後,死灰般寧靜。
&esp;&esp;他將心痛欲裂的男人扔在寂寥無人的街道里,兀自轉身,上樓。
&esp;&esp;謝牧川沒了追逐的勇氣,他站在樓下,看著聲控燈一層層亮起,直到停在三樓。
&esp;&esp;他也曾無數次在樓下仰望陸悠的所在,在陸悠還沒徹底逃離他的時候。
&esp;&esp;那時儘管不能日日看著,卻也能時刻獲知對方的動向。知道他吃了多少東西,有沒有按時吃藥,又是幾點才睡。
&esp;&esp;他以為,總會好的。等時間治癒了他的傷口,總會有他願意接受自己的一天。
&esp;&esp;卻不想,被同樣忘在洪流裡的,除了那些傷痛,還有自己——一切痛苦的締造者。
&esp;&esp;如果他足夠聰明,就不該來找遠遠逃開的陸悠。可感情這種東西,從來不由他掌控。
&esp;&esp;胸膛裡發出無法控制的鈍痛,只有將一個人抓進來,才能徹底填滿。可那個人已經離他而去,由身到心,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