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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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護士用清洗液沖洗掉陸悠身上沾染的泥沙,隨著身體被洗淨,猙獰的傷口慢慢暴露了出來。
&esp;&esp;縱橫交錯的鞭痕,新新舊舊,深深淺淺。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條。
&esp;&esp;菸蒂的燙傷,像罪惡之花一樣盛開在他的身上,連肩頸都沒有放過。
&esp;&esp;謝牧川想起陸悠十三歲的時候,調皮,拿打火機去燒釘子。燒得紅了,看它黑了,又好奇地伸手去摸,結果燙得哇哇叫,跑自己懷裡撒了好久的嬌。過了好多天,傷口癒合了,還要一邊扯去死皮,一邊跟自己抱怨。
&esp;&esp;可那麼多的燙傷,該有多痛呢?自己又是從什麼時候起,失去對他的耐心的呢?
&esp;&esp;那些較深的傷痕,是用帶倒勾的鞭子抽出來的。醫生給他沖洗、消毒,又用外科的新材料給他縫合。
&esp;&esp;他是個很愛惜自己的人。出去旅遊,要時刻抹好防曬油,生怕曬傷或是曬得痛。
&esp;&esp;但他皮肉受創,那身錦緞般完美的面板,也不再擁有。就算能修復、祛疤,但要想恢復如初,也不可能了。
&esp;&esp;從前謝牧川總盼望著陸悠能懂事一點,不要到處惹禍,不要總在他工作的時候鬧到請家長。袁星堯出現後,他又希望陸悠處處像袁星堯看齊,不要總是大手大腳、胡亂生氣。
&esp;&esp;可直到失去後他才明白,他不要陸悠有多大出息,也不希望他成為任何人,他只要他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
&esp;&esp;謝牧川的視線被眼淚遮擋,他找遍所有口袋,也沒能找到紙巾或手帕。他不得不扯起袖子來擦拭,不一會半個袖管就已經溼透。
&esp;&esp;直到醫生別開陸悠的腿,為他清洗大腿和內部的傷口。
&esp;&esp;謝牧川猝然站起,卻同時聽到了自己的心落到地上摔碎的聲音。
&esp;&esp;儘管猜到陸悠會受到侵犯,甚至更過分的對待,可當謝牧川親眼見到時,還是無法保持冷靜。
&esp;&esp;他聽見醫生跟護士交代,言語中提及“裂傷”、“需要縫合”。看到陸悠腿上那個可怖的燙傷,斑駁的“彥”字,像在用陸悠的痛苦向他宣戰。少年就連喉嚨也受了損傷,需要處理。
&esp;&esp;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沈彥廷不直接報復在他的身上,偏偏要折磨他的悠悠。每一鞭,每一道疤,每一分痛,都像直接加在他的心上。
&esp;&esp;他完好無損,卻已經千瘡百孔。
&esp;&esp;他多想走過去抱一抱他的小少年,可他不能。
&esp;&esp;直到所有傷口都處理好,直到手術結束,他才有了靠近對方的資格。
&esp;&esp;他將腦袋輕輕靠在少年的肩上,怕多用力一分都會弄疼了他。悔恨從地底淹沒到頭頂,幾乎讓他窒息。
&esp;&esp;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他將少年狠狠推到牆上,讓他永遠別回去。
&esp;&esp;最後一通電話,他罵他是個玩具,讓他去死。
&esp;&esp;謝牧川,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地對他?他只有你了,難道你不明白嗎?
&esp;&esp;他緩緩握住少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那手指瘦得嚇人,像失去生機的枯樹枝。
&esp;&esp;“謝先生,謝先生?”醫生走上前來,對他道:“能讓我們先把他轉移到病房嗎?”
&esp;&esp;謝牧川點點頭,卻不捨得將他手放開,只一路跟著病床跑,到了病房也沒鬆開。
&esp;&esp;護士掛好點滴,調好流速,就從病房裡離開。
&esp;&esp;謝牧川卻攤開陪護床,靜靜臥在陸悠身邊,就這樣看著他睡去。一個月下來,他從南到北,東奔西跑,早已筋疲力盡。陸悠的身體也被透支多時,除去麻醉後,給他用的藥裡也有助眠的成分,一時半會也醒不了。
&esp;&esp;這竟然成了他們久違的“同床共枕”,即使睡的不是一張床,共的也不是一個枕。
&esp;&esp;像陷在一個永無止境的夢裡。
&esp;&esp;陸悠看到自己一直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