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潭柘寺路上的偶遇(第2/4 頁)

五十歲上下，著淺青色緞子棉袍的長鬚老者介紹，“這就是善保，我到京城收的學生。善保，袁先生是我多年朋友，也是你的師長，他大名鼎鼎，你今兒能見到，真是福氣不淺。”

&esp;&esp;袁枚是南方人的相貌，個子不高，眼睛裡透出和煦透澈，笑眯眯的打量著善保。善保依禮相見，袁枚笑道，“元澈真是好眼光，瞧著就是個靈透的孩子。多大了，可曾科舉？”

&esp;&esp;不待善保答，餘子澄便擺擺手道，“唉，不值一提，今科僥倖。”臉上卻滿是自得，善保得中正是有他一份功勞在。

&esp;&esp;袁枚知今年是鄉試之年，略為吃驚，搖頭笑嘆，“好你個餘元澈，合著是向來我炫耀來了。”

&esp;&esp;餘子澄大笑，袁枚笑對善保道，“我這次來得匆忙，聽得你家先生在京，便來一見，也沒帶什麼，一會兒我給你寫幅字吧。”

&esp;&esp;“先生總說我運氣較別人好幾分，如今可是預言成真。”善保沒漏看餘子澄眼中的驚喜，再者，能自若說贈字的定不是普通人物，善保笑道，“我這就為袁先生備紙墨。”

&esp;&esp;袁枚笑，“以前元澈年輕時就是個促狹的，收個學生也不差，這麼著急，怕我跑了不成？”

&esp;&esp;“哪兒能呢。如今天冷，那墨也要一會兒烤一會兒才不會澀滯。”

&esp;&esp;袁枚已近知天命之年，之前做過官，遊歷大半個國家，見過不少人物世情。善保自進屋便舉止有禮，不媚不俗，不像八旗子弟，倒極有漢人書香門，這兩句。”

&esp;&esp;袁枚轉頭看了善保一眼，笑道，“善保這個年紀就悟出這番道理，前途無量。”揮毫而落。

&esp;&esp;善保淺笑，看來名著還未出世。

&esp;&esp;餘子澄同袁枚交情不淺，兩人又約了一道趁著雪景好去潭柘寺賞梅。

&esp;&esp;善保也厚著臉皮跟去了，說得無比動聽，路上伺候兩位先生。順便讓善保、佳保請了兩天假，一道去。畢竟能遇到這種博學大儒的機會少，即便課業上得不到指教，能得些薰陶也是好的。

&esp;&esp;餘子澄已過而立，膝下無子。袁枚知天命，放曠豁達，對兩個小傢伙一道跟來都無甚意見。與善保的周到從容不同，福保佳保憨頭憨腦，長得也結實，很有幾分少年的可愛活潑。

&esp;&esp;潭柘寺在郊外，一行人先是乘馬車到莊子裡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才登山。

&esp;&esp;正好天晴出了太陽。

&esp;&esp;善保跟在餘子澄袁枚身後一兩階，不緊不慢悠悠閒走著。

&esp;&esp;福保佳保雖性子跳脫，也知道規矩，不會跑到師長前頭去，倒是拉著善保的袖子問，“大哥，你不是說潭柘寺有十景，都哪十景，給我們講講吧。”

&esp;&esp;“潭柘寺十景因節氣不同，也不是一次都能看全的。這回咱們有福氣，能見著其一，吶，就是南面兒的錦屏山雪景，”善保手一指，此時瑞雪初霽，層巒重嶺，茫茫一片，皚皚白雪仿若滿山梨花盛開，佳保“哇”了一聲，手舞足蹈的對善保道，“可不正對了岑參的那句詩‘千樹……萬樹……什麼的’。”

&esp;&esp;“s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福保到底大一歲，背了出來。

&esp;&esp;“正是。”善保回身扶了佳保一把，“注意腳下。”

&esp;&esp;“大哥，那其他九景是什麼？”

&esp;&esp;如今天寒，上山的人並不多，倒是他們後面有一隊出行人，為首的四十上下，身邊挽著個小少爺，後面一群侍衛。

&esp;&esp;善保走路不快，餘子澄袁枚是書生，也是慢吞吞烏龜爬，善保想著別擋了人家的路，拉著兩個弟弟站在路邊兒，笑道，“這位先生，你們先行吧，我們走得慢。”

&esp;&esp;那男人笑了笑，“無妨，都是出來賞雪景的。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可見是常來的。”

&esp;&esp;“先生這就猜錯了，我是頭一回來潭柘寺，以往翻看些雜文遊記，不少是說潭柘寺的，記在了心裡。”善保笑望了中年人身邊的少年一眼，鵝蛋臉，嬌俏可愛，仔細一瞅，才笑了，原來是女扮男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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