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護一次(第1/2 頁)
好在,淮王眼中沒有她,朝主屋裡張望了下,問道:“你母妃可好?”
“吸入一些煙塵,受到驚嚇,驚厥引動心鬱,有些昏沉,現無性命之憂,卻……尚未清醒。”
淮王長嘆一口氣,沉默下去。
程夫人察言觀色,撫了撫淮王手臂,“王妃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嗯。”淮王又長聲嘆息,反手捏住了程夫人的手。
方知雨瞧在眼中,那叫一個膈應。
“淮王……”一直無言的她突然開口:“您不進去探望一下王妃麼?聽他人講述如何如何,怎比得上親眼確定?”
宋筠愣住了,這小傢伙不僅惹太妃,還敢惹他爹!
要知道,他爹可是淮南地界上真正的主人。
淮王也愣了一瞬,移過目光,卻發現此人面生,但那一身衣衫,滿臉氣度,又不似尋常小丫鬟。
宋筠忙移步上前,半遮住她,“父王,這是您的兒媳方知雨。”
“哦……哦哦!”淮王這才想起,自己的兒子成婚了,跟老定國公的嫡孫女。
他有些尷尬地道:“為父……近日繁忙,有些忙暈了。”
邊講,他邊朝宋筠身後瞧去,只見到方知雨半邊臉。
那半邊臉透著堅毅,可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輕蔑?
淮王還在對自己分辨出來的想法將信將疑,就聽世子妃道:“昨夜火勢驚險,連重病的世子都能趕至,淮王居然……到現在才想起管顧王妃?”
這話就是分分明明的責怪!
宋筠猛吸一口氣,直嘆這是找死。
“都是妾的錯!”
程夫人不失時機卑微起來,“妾見淮王近日辛苦,難以安眠,特意點了安神香,還吩咐無論如何也不得打擾。修竹居的丫鬟內監都是聽話的,估摸著淮王睡夠了時辰,才來稟報。”
“妾回去一定閉門思過,好好責罰我院子裡的人。”程夫人一邊講,一邊掠過宋筠,走向方知雨,剛抬起手,就被躲了開去。
方知雨翻起白眼:這一招可以啊!
該報的時刻隱著,又以關心之名遲報,對淮王而言,有錯但沒罪,畢竟修竹居上上下下都是為了他好!
可程夫人本人,又落得溫柔體貼之名,明裡暗裡都佔盡好處。
方知雨的躲讓,令程夫人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僵了僵。
轉身時,她又變了臉色,笑道:“妾替淮王進去瞧瞧。”
淮王點頭,算作認可。
但方知雨一個閃身,擋在主屋門前,“太小,容不下。”
程夫人又僵了僵,換上一副語重心長的長輩模樣,“世子妃可能不知道,女眷生病,男子是不便入內的。雖然那是王妃,也不能讓淮王進去,萬一過了病氣呢?”
她怎能不知?管家世家的後宅都有這勞什子規矩!
方知雨冷眼,“我說的不是屋子小,而是心。王妃自京城隨王爺支藩淮南,身邊無親無友,心的位置很小,小到只裝得下夫君和兒子。”
程夫人尷尬地笑了笑,回眸看向淮王,委屈極了:“妾……只是好心。”
淮王的臉色也不怎麼好,這些年他在淮南,在淮王府,除了太妃能指責幾句,誰敢當眾讓他丟臉?
但好像……世子妃講的也在理。
屋中那個女子,微時便嫁他為妻,隨他吃苦,伴他受難,替他謀劃,雖然後來……
但畢竟此事關乎生死,確實是他忽略了。
方知雨瞧著淮王神色幾變,程夫人又陰陽怪氣,心頭一怒,忽的從階梯往下移步,把程夫人逼得退了一步。
“為免母妃心鬱之症加劇,我就守在這心房門口,任誰都不準,也不能再傷她分毫。”
她不是個凡事強出頭的人,特別自己孤身遠在淮南,就更不應該站出來管人家的家事。
可昨夜促膝長談,她從王妃閒聊之中讀出了些許孤寂,些許無奈,還有些許困頓。
這一切,都令她想起了自己的孃親,不是當下,而是五年前。
五年前,她們母女三人在定國公府整日被那些旁支女眷欺負,孃親也是那樣孤獨無助,和現如今的王妃一樣。
那時候,她用拳頭打破了很多人的頭,用腳踹斷了很多人的子孫福,也捱了很多打,吃了很多虧,卻護住了孃親和妹妹。
如果可以,她想再護一次。
僵持一時半刻沒有出路,直到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