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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寧望著猝不及防出現的宗溟,腦中一片空白,他就好像是一臺忽然宕掉的機器,系統長時間、持續性地無法響應。
眼前的宗溟,其實在外貌上與十年後並沒有太多改變,只不過十年後的宗溟早已經斂去了外露的鋒芒,深沉持重,而年輕十歲的宗溟,從眉眼間還能看得出不掩冷薄的銳利。
自從穿越之後,杭寧還是第一次和宗溟離得這麼近,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宗溟,宗溟也任由他打量。
宗溟沒什麼表情,他回視著杭寧,目光淡如平湖,看不出絲毫波瀾,讀不出半點訊息。
杭寧不知道宗溟到底有沒有和他一起穿越,感受著最熟悉的氣息,在杭寧腦中,一直宕機的系統忽然多出了一條指令,有個想法清晰地冒了出來,他要確認宗溟到底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的那個宗溟。
在這個想法冒出的剎那,杭寧的身體同時也有了行動,他抬手抓住宗溟的領帶,熟練地往自己身前一拉,然後主動迎上去,吻在了宗溟唇上。
宗溟看似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任由杭寧動作,但他在被杭寧吻住的瞬間,眸色卻是霎時變得幽深洶湧,像暗夜裡能夠吞噬一切的深海。
杭寧在親上宗溟之後,腦中忽然一陣清明,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腦終於成功重啟。他想到自己正在幹什麼之後,嚇得立即睜開眼睛,非常迅猛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然而因為杭寧自己過於慌亂,他的後退路線有些偏航,一不小心直接撞到了旁邊的房門上面,宗溟還沒來得及動作,撞擊的響起已經打破了之前的無聲。
半開著的房門忽然受力,沒能堅強地撐住杭寧,反而是繼續向著牆壁方向移動,並且直直撞在了牆上。而另一邊,杭寧也是因為房門的移動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力道,他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好在是跳舞出身的平衡感足夠好,這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在房門撞牆之後,把他自己也糊在門上。
杭寧和宗溟只隔著幾步距離,一個兵荒馬亂,一個不動如山。
宗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杭寧,他看著杭寧一陣手忙腳亂,也看到杭寧在重新站好之後下意識地用保護姿態捂住了右手腕的位置。在察覺到杭寧的小動作後,宗溟的眸色猶如風過水麵,蕩起了淺淡波瀾,但卻又在杭寧重新看向他的時候,立時恢復如常。
宗溟一派從容淡定,看起來沒有絲毫想要探究杭寧為什麼親他的意思,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白凌畫在嗎?”
杭寧正緊張又慌亂地想著要怎麼解釋自己剛剛的出格行為,沒想到宗溟竟然毫不在意,居然連問都不問。杭寧還沒找出來的藉口不用再繼續找下去了,宗溟這種滿不在乎的反應,彷彿印證著他對於別人主動投懷送抱這種事情早已司空見慣。
杭寧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宗溟又是言簡意賅地重新問道,“白凌畫在嗎?”
宗溟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在意杭寧剛剛對他做了什麼,就好像杭寧不值得他浪費半點時間。
杭寧:“我剛才……”
宗溟似乎是知道了他要找的人並不在房間裡面,於是他沒再理會杭寧準備說什麼,而是利落地直接轉身走人。
杭寧見到宗溟離開,下意識地追著宗溟走了一步,他想要開口講話,但在察覺到了宗溟的這個轉身有多決絕之後,忽然所有負面情緒齊齊爆發,將他狠狠釘在了原地。穿越之後的慌亂、不安,失去宗溟的糾結、難過,對未來的茫然、惶恐,各種各樣的情緒洶湧漫灌,想要將杭寧徹底溺斃其中,杭寧像個沉了水的人,忽然感覺到了窒息,他用盡全部氣力才讓自己從這種感覺之中掙脫,卻也被渾身的涼意凍了個透徹。
杭寧安靜地收回視線,他轉身走進屋子裡面,狠狠地摔上了房門。
宗溟走得還不遠,清清楚楚聽到了來自身後震天響的關門聲,如果這棟樓的建築質量稍稍差一點,怕是會倒掉一面牆。
杭寧生氣了,或許他還是在意的。
宗溟似乎是被那炸樓似的的巨大關門聲取悅到了,他眼中有意味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逝,再抬眸看向面前人的時候,卻又恢復如初,深沉內斂。
《臨風》的總導演齊康想要抬手去拉宗溟,手抬到一半,似乎是意識到了可能會被宗溟嫌棄,於是又重新收了回去。齊康看起來年紀和宗溟差不多大,雖然五官端正,可惜頭髮卻有些稀疏,一副隨時準備禿頂的淒涼模樣。
齊康和宗溟是發小,也是他們那群富二代裡面,難得和宗溟一樣積極上進的一位,大概是太過於積極上進,年紀輕輕就快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