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4 頁)
麼。
三太太就更不用說了,精明世故都刻到骨子裡,她多半也與關秀娥一樣,做姨太太不過是遵從父母之命給自己找個下半生的依靠,如此而已。但依靠歸依靠,她從不將一顆真心放在一個花心的男人身上,得不償失不說,還得活得姿態難看。她過自己的日子,偶爾攪和事態興風作浪,完全是無聊找消遣,使自己的姨太太生涯不至於那麼不敬業不稱職。
那些養在外頭連姨太太都不是的鶯鶯燕燕就更無從談真心了。實際上整個潘公館裡真正一直在為潘家銘讓步,替他遮掩,為他全面子的人只有大太太。在關秀娥看來,也唯有大太太才算得上出錢出力,情深意重。
然而現在這位出錢出力,情深意重的賢惠太太居然大白天的粉都不搽,手鐲戒指一個不戴,連發髻上也沒有一件金簪子壓著,這得多不對路?關秀娥心裡湧上一陣怪異,忙笑道:“大太太謬讚,我可是什麼都看不明白,就看明白一件事,先生對您是真敬重的,您不曉得,那天同您吵完架,他去我房裡難過極了,哎呀呀,從沒見過他那副模樣,想同您賠罪又不怕再惹您生氣,躊躇了半日,跟個小孩似的……”
大太太淡淡地道:“我還沒發現你原來這麼關心我們夫妻感情。”
關秀娥一頓,笑道:“那是呀,大太太同先生和和美美,我們下面這些人才能跟著好呀。”
“又沒外人,說這些給誰聽呢,”大太太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道,“風頭無二的四太太,若沒了我,這個公館還不是由你橫著走?”
關秀娥收斂了笑容,正色道:“大太太,您要這麼說,那可是小瞧了我。”
“哦?”
“我為什麼盼著你們夫妻不好呢?我是能取而代之,還是能從中謀利?”關秀娥笑道,“大太太,講句掏心掏肺的真心話,要說這公館裡誰最盼著你們好,那可是非我莫屬了。”
大太太低頭,嘴角似乎浮上淺淺一層微笑,然而又如風吹漣漪,頃刻消散,道:“我不過隨口說笑,倒引起你賭咒發誓,不用這樣,我自然是信你的。”
她抬起頭,與關秀娥對視的目光中首次沒了敵意,而是如看個不親近又不疏遠的熟人,平平常常地道:“你這麼明白的人,大概也清楚,這回那個什麼小鳳寶是進不來潘公館的大門,然而保不齊什麼時候就會有其他的小金寶,小銀寶。咱們先生是個什麼性子,不用我多講你也知道,總不能回回都拿金剛石戒指做文章,你說呢?”
關秀娥知道大太太不是蠢人,時過境遷回過神來,不難發現她動的手腳,她索性抬頭,大大方方道:“我就是個姨太太,大太太讓我說什麼,在這種事上,我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你是風頭無二的四太太,你沒資格,誰有資格?”大太太似笑非笑,“況且我們今天不論資格,只論易地而處,若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您忘了,我這點小風頭都是先生給的,我同您出主意,不是對不住先生?”關秀娥笑眯眯地搖頭。
“有了新人忘舊人,潘公館唱這出戏還少麼?”大太太道,“你不是為我出主意,你是為你自己,況且我不會叫你白做事。”
她掏出一個小錦囊遞過去,關秀娥接了開啟來,好一個璀璨奪目的金剛石戒指。
“給我?”關秀娥笑,“我怕別人以為我偷。”
“拿著吧,我是誠意送你,”大太太看著她,“你不是喜歡麼,不然也不會拿它做文章。”
關秀娥與她對視,隨後點頭:“沒錯,我確實喜歡,誰不愛這樣貨真價實的好東西?但這個戒指只值一句話,聽不聽隨您了。”
“說。”
關秀娥湊近她,小聲道:“鬧呀,您端著架子憋著委屈幹嘛,鬧,外頭鬧,越讓他沒臉越好。”
大太太饒有興致:“不會適得其反?”
“試試唄,”關秀娥戴上戒指,左右端詳著,“先生最愛的不是女人,而是面子,您同他做了這麼久夫妻,沒瞧出來麼?”
大太太想了想,笑得意味深長:“果然,請教你就對了。”
“大太太說什麼呢,”關秀娥瞥了她一眼,嗔怪道,“我今天一早就出門,可還沒見到您呢,又談何請教二字?”
大太太點頭:“知道了,時候不早,不耽誤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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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秀娥被大太太這麼一耽擱,到了與易明堂約定的餐室已經遲到,她原本是有些不安的,然而隔著吵吵嚷嚷的人群一眼看到易明堂坐在那神情淡漠,慢條斯理拿出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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