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醫院輸液(第1/3 頁)
演唱會結束的第二天分住主臥和次臥的兩個人不約而同睡到了日照三杆,唯一的區別是鍾芷在自然醒後主動從床上自己爬下來,而宋初則是在她敲了兩次門都沒有反應之後,才被鍾芷從他浸滿了冷汗的被窩裡撈出來。
“阿初,阿初,醒醒!”
兩頰燒得通紅的人眼皮只稍稍掀開一條縫,張口說話的嗓音比昨天聲嘶力竭吼了兩個小時的鐘芷還要沙啞,用紅腫發燙的喉嚨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近乎只剩氣音:“阿芷……”
昨天夜裡果然還是感冒了,雖然兩人步行了不到半個小時就立刻打車回家,但宋初偏弱的體質加上昨天單薄的外套還是沒能抵禦十月的冷風。
鍾芷當機立斷從衣櫃中拿出毛衫和大衣,甚至連冬天最冷的月份才會換上的保暖褲也被她從櫃底翻了出來:“阿初,我們得去醫院,你能自己換衣服嗎?”
滾燙的腦袋陣陣發暈,混沌中勉強聽清鍾芷的話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坐在床上慢吞吞地解開睡衣釦子再套上鍾芷放在床邊的毛衣,要換下睡褲的時候,兩隻卡在睡褲褲腰的手突然一頓:“我,我要換褲子……”
“噗嗤——”站在宋初書桌前翻找他病例本的鐘芷沒忍住笑出了聲,都這會兒了還想著害羞:“好好好,我背對著你,你換好了跟我說。”
坐在床上的宋初見鍾芷已經背過身翻看手上他的病歷本,立刻飛快地脫掉睡褲,換上鍾芷取出的保暖褲和外褲,一系列事情做完本來就沒剩什麼力氣的人背靠在床頭微微喘氣:“好了……”
“這麼快?”鍾芷驚訝地轉過身,她才等了不到一分鐘,這人就換好了?
直到她看見宋初比方才她進屋時還差了三分的臉色,還有因為頭暈只能緊閉的雙眼才暗暗嘆氣:“那麼著急幹什麼……”
鍾芷無奈地從衣櫃裡再拿出一雙棉襪,蹲在床邊將宋初光裸在空氣中的雙腳放在自己膝蓋上,用手撐開棉襪緩緩套上冰涼的腳掌。感覺到鍾芷動作的宋初被嚇了一跳,連忙縮回雙腳:“阿芷,不用,我自己可以……”
“別動。”
抽回的雙腳被鍾芷眼疾手快地拉住,抓著那人細瘦的腳腕把套到一半的棉襪穿好,然後再將襪口拉上腳踝,最後還不忘對著棉襪縫線調整位置好讓他穿著舒服。
從宋初的角度看過去,剛好能將鍾芷手上一切動作盡收眼底。
他有多久沒有被這樣溫柔對待了……
以往在生病的時候宋初總是喜歡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安然無恙的假象,在心底深深紮根的自厭讓他比任何人都痛恨自己弱不禁風的樣子,更害怕因為身體的原因麻煩拖累到別人而承受的那些嫌惡、不耐的眼神。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他就算生病也只能獨自在房間裡硬撐,抑或是去醫院苦熬,好像上一次有人這樣照顧他還是媽媽沒有生病的時候……
過高的體溫像是把昏沉大腦裡那條名叫“理智”的弦燒得斷裂,洶湧的情緒在一瞬間衝開感性的大門從眸底中奪眶而出,直到鍾芷抬起頭才發現一直坐在床上沒出聲的人早已經頂著紅腫的雙眼淚眼汪汪。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了?”
鍾芷連忙從書桌上的紙盒裡抽出兩張餐巾紙,將宋初臉上的淚痕輕柔地擦乾:“是不是很難受?等下到醫院很快就不難受了,乖,不哭了。”
然而她一句句安慰完全無濟於事,紅著眼眶的人一言不發只是緊緊抱住她的腰,用沙啞的嗓子伴著濃濃的鼻音在她懷裡一遍遍小聲抽泣:“阿芷,阿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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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沒關係的。”
一個小時前剛起床就抱著鍾芷泣不成聲的人,此刻被遲來的害羞惹得抬不起頭。
從坐進計程車開始一直到掛完號坐在觀察室裡等候輸液,一路上無論鍾芷說什麼,宋初都不敢正眼看她,就連掛在耳朵上的醫用口罩都沒能完全遮住宋初臉頰上透出的兩團紅暈。
鍾芷從藥房領到的塑膠袋中取出一個降溫貼,撕開包裝紙薄荷的清涼味道直衝鼻腔:“抬頭,就一下,醫生說要給你貼降溫貼。”
鍾芷輕輕拍了兩下眼前這個毛茸茸的腦袋,被稍稍安撫下心情的人終於肯漏出光潔的額頭任她擺弄,冰涼的降溫貼貼上面板的瞬間就立刻被帶走了些許灼熱,暈乎乎的腦袋終於找回一絲清明,還沒等宋初舒服幾秒鐘,護士小姐就端著幾瓶藥劑停在他身邊:“一共要打三瓶藥,想上廁所嗎?”
“嗯……不用了。”
“行,那就直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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