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夫子顯聖(第1/2 頁)
陸塵在山上讀書四十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書的書名。
他此刻滿眼疑惑,第一次覺得完全看不透一個人,就在他心裡滿是疑問的時候。
寧琅主動笑道:“這些書除了我之外,天底下沒有人看過,前輩不必多想,在下這句是實話。”
陸塵果然沒有再想下去,他道:“你看的書和我這裡的書有什麼區別?”
“有相同地方,也有不相同的地方。”
“可否細說?”
“相同之處在於書上都是前人總結的道理和文章,不同之處則在於觀念的不同。”
“那你可記得你看過的那些書裡面的文章?”
寧琅嘆氣道:“太多年了,記不太清了,不過背誦幾篇經典之作倒不成問題。”
“請賜教。”
寧琅連忙擺手道:“書上看來的,當不得賜教二字。”
“好。”陸塵嘴上這麼說,心裡可不這麼想,儘管這世上還有很多他沒有看過的書,但若提到書名,他肯定有所耳聞,像寧琅提到的什麼語文、政治、歷史什麼的,他可連聽都沒聽過。
既然沒聽過,那應該就是寧琅胡謅出來的,如果他真能背誦幾篇自己沒有聽過的文章,那也應該是他自己寫的。
寧琅望向門外,看到前院蓮花池,他朗朗上口道:“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陶淵明獨愛菊,而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陸塵的手懸停在了空中,他忍耐住心裡的激動,追問道:“陶淵明是誰?”
“一個先人。”
“還有其他的文章嗎?”
“文章記得不多,詩詞倒背了不少。”
“詩詞也可以。”
外面小雨連綿,隔壁書聲琅琅,寧琅這會兒也是有雅興,他閉上眼張口就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噫吁戲,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
一口氣將那些必背詩詞背了十七八首,最後一首登高他還融入感情,語氣極其深沉。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梆鐺!”
陸塵手裡的茶杯倒在地上,茶水灑了一地,他正要起身時,隔壁學堂突然響起一陣騷動,一個書生三步並做兩步跑過來,面色驚恐地說道:“先…先生,夫子顯聖了。”
“什麼?!”陸塵快步走到隔壁學堂,看著畫像中的夫子慢慢消失,陸塵連忙帶著一群靜春書院的學子,作揖行禮。
寧琅跟了出來,他看著畫裡的畫像漸漸消失,也跟著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
畫上的人怎麼會消失呢?
陸塵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變成一張白紙的畫,快步走到寧琅身前,神情激動地拉著寧琅說道:“蒼天有幸,蒼天有幸啊。”
寧琅連忙退後一步道:“你…你什麼意思,你別碰瓷啊。”
“你莫要謙虛,剛剛你背誦的那些詩詞就是你寫的。”
“放屁。”
寧琅趕緊解釋道:“我都說了是從書上看來的。”
“哪本書?”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陸塵笑道:“那你去把那些書找來給我看看。”
“我…我……”寧琅百口莫辯,他說不過陸塵,只能道:“我都說了我對讀書聽道理沒什麼興趣,前輩不必挽留我,反正雨停了,我就會走。”
“我不會留你,你在這裡,我也教不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