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中世紀真骨)-1(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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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又一次邁進曾屬於她父親的宮廷,往來的皆是些陌生的面孔,無一例外的年輕。這群神情緊張的下級貴族和善戰的衛兵,因為協助她的兄弟在戰爭中取得勝利,在一個月的駐紮後,儼然成為了這座城堡忠實的常客。
&esp;&esp;原先她在這裡從不會害怕,在孩童時她探索過這裡的每一個密道甚至狗洞,她在廚房偷過新鮮的酸奶油餵給農家的山羊,還在天台披上鞣製到一半的皮革到處飛跑,每一處都有她和朋友們玩鬧過的痕跡。
&esp;&esp;現在,這種安全感已經消失了,她知道自己躲在哪裡都會被發現,就算小時候她才是那個捉迷藏的贏家。
&esp;&esp;此時沒有人將目光投向她,或者出於禮節進行簡單的問候,她安靜地讓長袍的下襬拖過走廊,在面具後打量著這些人樸素的劍柄和家紋。
&esp;&esp;年輕的領主讓所有人相信,他的長姐同他不久前死去的親生哥哥一樣,患上了怪病。即使幸運地從中痊癒,如今也只能以敷面掩蓋疾病的痕跡。同時,為著她那最深切的哀痛與悼亡。任何人都不應該用塵世的言語,讓她的心靈有所煩惱。
&esp;&esp;從她此生的幸福來說,許多人都在議論,這絕對是一個惡兆。她失去的容顏可以正當化一場有失風度的聯姻,附近有不少公國,王座上的老頭一個個命不久矣,年輕的瓊可以被送往任何一個地方,也可能被反覆交易,讓每個地方都踏有她的足跡。
&esp;&esp;考慮到公爵剛剛篡奪了上級領主的頭銜,沒有什麼比聯姻更能穩定動盪的局勢,比起不謹慎地交出自己的婚姻,利用同父異母的姐姐,自然是更好的選擇,更何況兩人大機率不太親近,他無需為此有什麼多餘的感傷。
&esp;&esp;被眾人估算著政治價值的這位貴族女性名叫瓊。她看向放在議事廳中的錫器,其中有一面小巧的鏡子,映出她被妥當梳理的棕發,其實她覺得還是黑髮更好,羅馬氣質的貴族顏色,況且,她以前也習慣了那種顏色。她過去對法國史瞭解有限,但也知道不是紅髮就好,這些西方人一直不喜歡紅髮。看看現在坐在她面前的這傢伙就知道了,甚至他的母親,都宣稱他是被邪靈詛咒的孩子,就連死前都在咒罵他被魔鬼觸控過的靈魂。
&esp;&esp;是的,最簡潔地說明一下情況,她前世是一個愛好歷史的東方女孩,對中世紀算是有些興趣,但能記住的關鍵細節實在不太多,更別提她以前看的都是譯文書,還沒學過法語,一個準確的人名都沒記住,她剛剛成年不久,就因為死亡被再次投入幼兒的世界,因此完全沒有理由被評價為無知。
&esp;&esp;即使在這裡已經生活了十餘年,她能確定的關鍵歷史事件還是有限。她記住的那些也沒有給她帶來什麼好處,就比如現在,她正在自食惡果。瓊摘下臉上的面具,扔在地毯上,她的面孔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只能說比一般的貴族女性看起來更經常被太陽所照耀,由此可見她不習慣安分地呆在室內,家人也對她的管理不甚上心。
&esp;&esp;她疲憊地坐下,看向面前紅髮的男人,“艾默裡,”她選擇吞掉最後那個音節,作為數年後的第一次正式會面,給他新取的暱稱,“歡迎回家。”
&esp;&esp;“我很好奇,你對我有什麼計劃。”她搶在他回應之前,提出了問題,並附上了一個奇妙的,談不上順從的笑容。
&esp;&esp;公爵大人沒有說話,他很冷靜,這是應該的。如果他不是這種性格,他是不能在三年多的人質生活中忍受一切的責罵、虐待、羞辱,並且繼續在拒絕放走他的新任領主的宮廷裡安靜的等待,直到他得到了那個完美的時機,在敵人的領地上帶走自己所召集的役從和兵士趕回家鄉。
&esp;&esp;他沒有回到他出生的城堡,而是在附屬的伯爵領壯大了勢力,畢竟他的父兄因為流行病的蔓延力不從心,他那一直身體虛弱的孿生兄弟在父親死後也重病倒下,註定要將繼承權拱手讓人。
&esp;&esp;最年少的艾默裡克獲得了足夠的支援,他一次次勝利,取得了新的宣稱,他坐回祖輩的位置,作為被父母厭惡的那個孩子,現在是他為家族取得了更高的榮耀。
&esp;&esp;活著的人只剩下她了,他的報復物件也只剩下她活著,也可能本來就只有她。
&esp;&esp;真是倒黴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