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復朝夕見(民國/表姐弟)-1(第2/4 頁)
刻還沒有到來。
&esp;&esp;上次季容期主動來見她,她沒什麼話講,只描述了最近的夢。她說自己是不走運的,所以悲觀。
&esp;&esp;那是年初,他上任已有段時間,穩固了他父親留下的人脈。他剛從外地回來,一身裁得極好的旅行西裝,比起雅緻,更多是種豪華的氣派。
&esp;&esp;因此,聽他談國家前途,她總覺著不那麼真實。
&esp;&esp;他又言,不如和他結婚,住出海口邊,附近有救火隊的警鐘樓。若一定要上班,可在銀行謀個職位。
&esp;&esp;“您現在少年得意,繼承了父親的職位,覺得婚姻之事也可以自己做主。我懂這份心情,但若是過陣子,觸了低谷,妻子不能給你助益,反倒是拖累,又會怎樣呢。”
&esp;&esp;既在生意場上,也不是什麼浪漫性成的,沉知繁自然會考慮得實際。
&esp;&esp;“你要是覺得人性這麼可鄙,未來不值得期待,為什麼養著那十來個小女孩,讓她們受教育,又安排她們畫些賺不到錢的宣傳畫,你是求什麼回報呢?“
&esp;&esp;他反問。
&esp;&esp;是的,兩年前有個宣傳的大單,她僱了些沒經驗的女青年,給廣告牌上色,相處中,憐惜她們找工艱難,便籤了長約。
&esp;&esp;“我習慣了照顧人。”她倉促笑笑。
&esp;&esp;“你習慣受人照顧。”&esp;季容期淡淡道,“你能這麼好心腸,不都是有人給你兜底。小時候你學大人戒殺吃素,家裡廚娘變著花樣給你做。我母親看你餓瘦了,拿玫瑰糕給你吃,裡頭有豬油,你還逞強說不算。”
&esp;&esp;他過去就是自傲的文人性情,做軍官後,更無人看輕,語氣篤定無比。
&esp;&esp;“那您為什麼如此善心,願替我兜這個底。我幫襯那些女孩,無非物傷其類罷了。”她聲音冰冰涼,全因不喜歡他這自信的模樣,“我倆之間因緣,都是過去的事,往後你我道路不同,那些舊日回憶能讓你照拂我多久?”
&esp;&esp;他似覺得這話有趣,笑了起來。
&esp;&esp;“那你若和我說好終身不婚,倒也可以,我願意陪你。但你未來要是找個新人,創造些新的記憶,我是會痛心的。”他交纏住她的手指。
&esp;&esp;“這屬於個人自由,我現在料不到。”她抽回手,不願看他,要他別再來了。
&esp;&esp;趕了客回到樓上,她從窗戶往外看,只見他的車還停在原地,人影憂鬱地透在玻璃上。
&esp;&esp;她覺得這樣倒好,她這表弟也就受打擊的時候,才能可愛點。
&esp;&esp;十一二歲時,兄弟們帶著她去水上游船玩。正經人家,是不許男孩們去風月場所的,遊船算是大眾娛樂,便不忌諱。
&esp;&esp;季容期是裡頭最小的,小孩聞不得太沖的脂粉味,那些哥哥們笑話他,自顧自去尋樂。只她看著這個小表弟,他一人倚在欄上不願動。
&esp;&esp;她說裡面好熱鬧,也不止唱戲吃酒,許多小孩在這玩,從船頭跳到船尾,一艘艘花船間亂走。
&esp;&esp;他說沒意思,不如和她在這待著。
&esp;&esp;她無法,拿出口袋裡花繩之類,和他做些女孩子游戲。一晃便夜了,大人們急急來找。他捱了罵,堅稱自己沒在船上亂玩。
&esp;&esp;聽那些人吹唱,不如和姊姊呆在一塊自在。
&esp;&esp;哥哥們拿他逗笑,說那你可和沉家姊姊長久待著,以後你還想上花船,也讓她跟著。弄得他很是羞憤,說不去,和她在屋裡待著。大人們鬨笑得更是厲害,說他倒是討了個漂亮的。
&esp;&esp;“您的漂亮,很不一樣。”她身邊那太太突然說起恭維話。
&esp;&esp;沉知繁愣了愣,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任何年長的女性誇獎過她,她不太習慣。
&esp;&esp;“您看起來,有一點愁,一點不一樣的愁。照片裡,倒是尋常的一種風度,我們按著找過些女孩,可就是不起效。”
&esp;&esp;那太太嘬了口酒。
&esp;&esp;沉知繁不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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