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因為捨不得(第5/5 頁)

p;宋景行強裝的鎮定絲絲龜裂，詫異地看向突然開口的白露。他這段時間一直非常愧疚，他覺得是自己毀掉了白露本就搖搖欲墜的家庭，也是他間接逼死了戴淑雲。

&esp;&esp;白露握著他微微顫抖的指尖，接著說。

&esp;&esp;“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宋隊，我覺得你沒有做錯什麼。”

&esp;&esp;不是“別想太多”“沒關係”這類話，被宋景行認定為自己錯誤判斷的受害者的白露否定了他的痛苦本身。對於那時對自己堅持的正義產生了動搖的宋景行而言，她的話語是他最好的寬慰，也是讓他自己開始拋卻自我懷疑、解開心結的開端。沒有她的這些話，宋景行後來無法走出心魔。

&esp;&esp;和自己比起來，她個子顯得小小的，卻對痛苦有著超常的忍受力和閘值。像是忍耐著冬天等春回的植物，或是死死蜷縮在被窩裡扛著風雪冬眠的小獸。

&esp;&esp;宋景行回握住她的手的時候覺得，也許她比自己更堅強。

&esp;&esp;但他對白露的愧疚更甚。

&esp;&esp;對於後來的宋景行來說，辭職並和白露一起去英國，除了出於責任感外，也是為了贖罪和彌補。誠然，那時候他也已意識到了自己對於白露的情感不僅僅是純粹的保護欲。在宋景行警告紀寒白露只有十七歲的時候，何嘗不是也在警告他自己。宋景行比白露大六歲，道德感又太高，只覺得自己對她有這種心思太齷齪，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反覆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在她面前流露出一星半點對她的好感，只要守在她身邊償還他欠下的就好。

&esp;&esp;但那天看著她把自己關在房間獨自熬過ptsd後臉色蒼白地從樓梯走下來的模樣，宋景行覺得，自己做不到。他無法忍受只能看著她獨自一人痛苦地熬過艱難的日子，他捨不得。

&esp;&esp;能為她做點什麼都好。

&esp;&esp;宋景行是那種不會看片甚至不自瀆的人，他習慣剋制自己的慾望。因此兩個人的第一次很生澀。沒有多少擁抱，安撫性的、細碎的吻也只發生在宋景行進入她身體的時候——他知道她不喜歡煙味，甚至沒有吻她的嘴唇，只是將吻落在她的耳畔和側臉。

&esp;&esp;他那時候想，也許這場性事也許對於白露來說只是走投無路的嘗試，但對於自宋景行而言，是他藏著私情的別有用心。

&esp;&esp;他情難自抑，在她高潮時伏在她身上射精，貼在她柔軟的身體上平復自己的粗喘。

&esp;&esp;無法停止自我厭惡。他不僅毀掉了她的家，現在明知她有喜歡的人還誘導她為了緩解ptsd發作和自己上床。他想起白露那兩次問他能不能不要再查，但自己都只是說了一句抱歉。也許那時候聽她的會更好宋景行不由自主地想到：是不是他沒有出現在她生命裡她會過得更幸福？

&esp;&esp;敏銳的女孩再一次窺破他的心事。白露輕輕抱住他的肩膀，說。

&esp;&esp;“宋隊，我一直都很感激你的。沒有你，我可能早就”

&esp;&esp;她沒說完。但掛在宋景行心頭、一直壓著他下墜的沉重心鎖，在她觸碰到自己臉頰的時候斑駁碎落。

&esp;&esp;宋景行想起彭家輝對她那個問題的回答。他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怕，如果那時候彭家輝選擇留下的孩子不是白露、如果宋景行沒有提前去烏家村調查、再或者宋景行行動時不夠謹慎引起了彭家輝的懷疑——白露會怎麼樣？

&esp;&esp;他緊緊回抱住白露，像是終於找到自己的救贖。

&esp;&esp;他明白，兩個人的關係裡始終是自己需要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