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私心(第3/4 頁)

有被好好愛過的孩子。“愛”在她看來是一種交易，別人對她好，她就想著還，甚至覺得如果她不付出得比對方多，對方就會離開她。但她本身又太恐懼也太匱乏，知道自己沒辦法給別人想要的回應，因此把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宋景行用叄年多的朝夕相處才讓她改變了一些，但兩個人分別的這半年，獨自生活的白露又回到了這種思維之中。

&esp;&esp;“露露，你的身體不是一件工具我對你好是因為我願意。不用覺得有負擔，你也不需要還我什麼。”宋景行摸著她的後腦，“你可以依賴我的。”

&esp;&esp;他的懷抱很溫暖。白露被他抱在懷裡，積攢已久的不安忽然變成一滴眼淚。宋景行看著那滴眼淚落在下來，變成一小塊水漬融進他微微發疼的心口。

&esp;&esp;其實白露是淚失禁的體質，但平常很少在別人面前哭。她承受痛苦的時候過於安靜和勇敢，以至於所有人都忘記了她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esp;&esp;撇去這次和性事裡那些生理性的眼淚不談，之前宋景行只見過一次。剛去英國的那個月，有次他深夜驚醒想去院子裡抽根菸，走到客廳的時候，從窗戶裡看到白露坐在院中的草地上抱著腿哭泣。她穿著白色的睡裙，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頭和雪白的手臂，微微側著臉，無聲地流著淚。

&esp;&esp;月光灑在她身上，她彷彿虛無縹緲的非人間之物，讓那時的宋景行產生了某種非常可怕的感覺。時至今日，那種憂慮和恐懼一直都環繞在宋景行心裡。

&esp;&esp;想要抓住她。

&esp;&esp;“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遠不會鬆手。”宋景行收緊手臂，他感覺到懷中她消瘦的身體正微微顫抖著。“露露，你知道的。我不會對你撒謊。”

&esp;&esp;白露知道，的確如此。相識的這十年間，儘管宋景行的行事風格不再像初出茅廬時那樣不近人情、鋒芒畢露，但他骨子裡對自己所堅持的正義的追求從來沒有變過。他一直那麼堅定地站在那裡，讓人覺得宋景行就是時間的湍流中唯一固定的座標，永遠不會改變。

&esp;&esp;要再相信一次嗎。

&esp;&esp;彷彿下定某種決心，她環抱住宋景行的背脊，將臉貼在他的胸膛。

&esp;&esp;“宋隊，我有事想和你說。”

&esp;&esp;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和宋景行說她和孟道生的事。她回抱住他的手縮了縮，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

&esp;&esp;長痛不如短痛，她這麼想著，從痛楚裡借來一股莽勁。

&esp;&esp;“從道觀回來的那天晚上，晚上去了孟道生家的是你嗎，宋隊？”

&esp;&esp;宋景行看著她的眼睛，半晌才說：“是我。”

&esp;&esp;白露低下了頭。

&esp;&esp;宋景行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心向自己敞開一道窄窄的縫，但她就像是那種警惕心很強的小動物，從洞裡剛剛探出一點點頭，又因為害怕縮了回去。

&esp;&esp;“露露，你不是我的所有物。”宋景行將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這件事上你沒有做錯什麼。”

&esp;&esp;宋景行的安撫反而讓她的情緒有點崩潰了：“不是的，都是我的錯！我好混亂，我不知道——”

&esp;&esp;不知道該怎麼做。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混亂的感情。她動了動被宋景行牽住的手，習慣性地選擇逃避。

&esp;&esp;下意識抓緊她的手後，宋景行想起前幾天去父母家看望他們時，飯桌上母親無意說了一句“小紀媽媽說小紀已經畢業準備回國了，你們兩個好多年沒見了吧”。那一瞬間宋景行如臨大敵。如果紀寒知道白露也在國內，肯定會來找她。宋景行深知紀寒對白露來說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她因為某個心結在躲著紀寒。但今時不同往日，時隔四年更成熟了的兩個人再見面，的確可能重歸舊好。

&esp;&esp;她接納了宋景行，也對孟道生有朦朦朧朧的好感，但白露無法從他們兩個中選出一個，因為她不夠喜歡他們，誰在她心裡都比不上紀寒。紀寒一出現，到時候不管是他還是孟道生，都只能看著她再一次成為“朋友的女友”，被她和紀寒劃清界限，隔離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esp;&esp;宋景行意識到他是有私心的，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