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此生無拘(第2/4 頁)

，取而代之的是落下的豆大雨點。

&esp;&esp;“撲街！搞咩啊！”孟道生氣急敗壞，被淋得眼睛都睜不開，“這麼大雨！”

&esp;&esp;“回去！”宋景行把他倆往裡推，自己去把望遠鏡拿了回來，“其他不重要，先別管！關門！”

&esp;&esp;叄人狼狽地回到樓梯上，風在窗外呼嘯，天悶熱得快要喘不過氣，宋景行捏著溼漉漉的領口抖了抖，水珠從他的頭髮上滴落下來，他忽然從樓梯道的窗戶看到一個抱著個叄四歲小姑娘的女人正冒著雨往小區外面去。

&esp;&esp;馬上要下雨了，這出門是做什麼？

&esp;&esp;孟道生和紀寒也注意到了。孟道生一拍扶手：“跟上去！說不定是非法交易——”

&esp;&esp;紀寒無語，很是懊悔：“我算是發現了，你想法壓根不靠譜。”

&esp;&esp;“萬一呢？”孟道生堅持，“看不了颱風，這也算是冒險！很酷好吧！”

&esp;&esp;宋景行搖搖頭：“這是別人的隱私。”

&esp;&esp;“那就當去吃冰淇淋順路看看她要做什麼唄。”孟道生笑了，“一箭雙鵰！”

&esp;&esp;“怎麼還提這茬。”

&esp;&esp;那個下午他們最終沒有做任何冒險。只是很平常地擦乾了身上，換了乾燥的衣服，在空調房裡吃著酸梅湯和綠豆沙下飛行棋。如果他們那時候出門，會看見婦人懷裡不正常地熟睡著的女童被放在了柵欄附近，隨後被一個戴帽子的男人帶走。

&esp;&esp;蚊子躲進樹中，鳥落到簷下，池邊的烏龜縮排殼裡。所有生物都在躲避這場比預想中更猛烈的颱風，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女孩的命運是如何迎來了轉折點。

&esp;&esp;暴雨沖刷走了一切痕跡。但留下了一些它來過的證據和給未來的伏筆。

&esp;&esp;“被拐走？”宋景行聽到母親在說什麼後，有些難以置信，“我們小區嗎？”

&esp;&esp;“是啊，這幾年，這些事真的多。”宋父搖搖頭，“前陣子還辦了個類似的案子，我提過的，就是按規定沒和你們說得太詳細。那個做媽媽的哭得唉。失去孩子，切膚之痛！”

&esp;&esp;這些話像是一顆種子埋進了宋景行心裡，數個月後，當他機緣巧合耳聞、目睹因犯罪真真切切造成的罪惡後，他想：如果想要切實地保護些什麼，也許他可以選擇成為一名警察。

&esp;&esp;再後來，機緣巧合。多年後的酷暑，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去到某座山腳下。宋景行摘下頭盔，抹了抹汗涔涔的頭髮，抬眼向山頂望去。

&esp;&esp;有個小女孩，正屏氣凝神，盯著村口大樹上一隻鳥兒，試圖從與自己同名的小生靈身上看出自己的命運。那隻鳥類渾身都是黑色的羽毛，但缺乏知識的年幼孩童並沒有意識到，鳥兒腹部那一抹白色意味著什麼。

&esp;&esp;那不是烏鴉，那是一隻喜鵲。

&esp;&esp;她抓著它掉下來的瞬間，從手心展翅飛遠的鳥兒露出半截潔白的羽翼，如果樹下的二人那時候有心思去看的話，就能發現在廣闊的天穹之下，鳥兒的軀體其實並非在樹蔭下顯現出的暗淡黑色，而是一抹攝人心魄的雀藍。

&esp;&esp;可那時，宋景行和白露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懵懂的女孩看向微微皺著眉的少年，初出茅廬的刑警先生看向未來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他們的命運再一次交匯。這臺宏大的器械重新開始運作，排列的六枚齒輪互相咬合，轟鳴如雷，帶動著彼此前行。

&esp;&esp;故事開始，結局已定。

&esp;&esp;

&esp;&esp;沒關好的房門裡溜進來一點飯菜的香氣。這年的年叄十，白露還坐在電腦前，對著文件發呆。

&esp;&esp;編輯放年假前給她發來的郵件裡問她兩叄年前就在說的長篇小說是不是還沒寫好，白露最近雖文思泉湧，但都幾乎都是中篇和隨筆，只能咕咕兩聲當了鴿子。

&esp;&esp;她看著《此生無居》的標題出神。

&esp;&esp;僅僅兩年，她回想起那種於天地遠行的獨身客心態卻覺得恍若隔世。那時候她真的活得像一縷孤魂，散漫在空氣中，無牽無掛，沒有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