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墜(2)(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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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78&esp;墜(2)
&esp;&esp;英國人對墓地並沒有那麼忌諱,許多墓碑就和居民區隔著一道米灰的石矮牆,緊挨著墓地的地方還建了個小酒吧,真做到了墳頭蹦迪。
&esp;&esp;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黎朔和白露肩並肩散著步。
&esp;&esp;此時並非公假日,也並非旅遊旺季,只有稀稀拉拉幾個遊客。天灰濛濛的一片,空氣裡飄著水汽和青草的味道,落著翠綠葉片的小路上,幾隻烏鴉在啄食草籽。綠油油的苔蘚在幾個世紀間爬上了或圓頭或平頭、宛如藝術品般的墓碑,更顯得有幾分幽寂。墓地不遠處就是哥特式教堂,抬起頭來還能看見山上的古城堡。這樣的氛圍,總讓人覺得舌根嚐到了“死亡”和“孤獨”的味道。
&esp;&esp;白露看得專注,一一讀過那些墓碑上的字。她輕聲唸了一位法官碑上的文字:“one&esp;sner&esp;destroys&esp;uch&esp;good(一個罪人可以敗壞許多的好事)anyone&esp;who&esp;urders&esp;will&esp;be&esp;subject&esp;to&esp;judgnt(凡殺人的,必受審判)”
&esp;&esp;這些話出自《聖經》,雖不是前後兩句,但這位法官將它們擇出來,刻到了自己的墓碑上。白露凝視著那些文字,又想起她閱讀《聖經》時許多莫名其妙記下的零碎語句。她入魔般呢喃著。
&esp;&esp;“naked&esp;a&esp;an es&esp;fro&esp;his&esp;other&039;s&esp;wob,&esp;and&esp;as&esp;he es,&esp;&esp;he&esp;departs(赤身出於母胎,也必赤身歸回)even&esp;sners&esp;love&esp;those&esp;who&esp;love&esp;the(即使是‘罪人’也愛那些愛他們的人)”
&esp;&esp;時間並非線性流動,那時令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句子,彷彿就是受到了來自未來的感召,為了這一刻的對“愛”與自我進行審判而留在了腦海裡。
&esp;&esp;她感到困惑。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微微仰著頭,以一種困惑看著公告欄裡同學寫的某篇作文。那時候她不懂“愛”為何物,現在仍舊不懂。
&esp;&esp;為什麼他們說的“愛”那樣好,為什麼他們說“愛”不是等價交換?因為你好,所以愛你,這不還是有條件的嗎?所有的“愛”都是有條件的?是這樣的吧。所以,這就是“愛”的真相嗎?是習慣、是等價交換、是大腦分泌物的產物、是粉飾後的慾望、是為了抵禦恐懼的手段。
&esp;&esp;她得到的“愛”也都是如此嗎紀寒對她的感情不過是一種“習慣”、宋景行以付出試圖償還對她的愧疚、孟道生一見鍾情的本質是情慾、林晝的“靈魂伴侶”之說是投射在她身上的自戀、黎朔對她的渴望也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
&esp;&esp;即使是“罪人”也愛那些愛他們的人,即使是“罪人”也會善待那些善待他們的人
&esp;&esp;她給出的“愛”確實如此。
&esp;&esp;紀寒只是無心地幫了她,她就傻乎乎地當了好幾年的跟屁蟲;宋景行救了她的命,對她又耐心又溫柔,她就想著報答他;孟道生幫她治病,花那麼多時間親自幫她艾灸,她就給他他想要的;黎朔、林晝一個認定她為自己的引導者,一個視她為靈魂契合的摯愛之人,她不想辜負他們的感情,更從他們身上看到與自己相同的迷茫和痛苦——找不到的歸宿,分崩離析的存活欲。她知道這種感受,於是想要幫他們一把。
&esp;&esp;這些感情是“愛”嗎?白露覺得這與她想象出來的愛大相徑庭。書裡的愛那麼偉大、那麼完美,她總覺得這該是非常完滿、毫無缺陷的東西,像是天堂之門一樣散發著聖光,見者即被渡。
&esp;&esp;她站在那裡,不知為何,非常、非常,失落。
&esp;&esp;“白露。”
&esp;&esp;乾燥而溫暖的掌心貼上了她的手背,白露看向身邊人的臉,只覺得恍惚。她忽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時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