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空空如也(第4/5 頁)

露來說，身體的結合帶來的精神上的滿足是純粹的——她和自己最愛的、也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在做最親密的事。

&esp;&esp;“幸福”的感覺像是一層薄薄的、幻色霧團，籠罩著她，那些蔓延在心臟上的深深溝壑也被遮掩。

&esp;&esp;有紀寒在，可以的。

&esp;&esp;可以找到的，活下去的理由。

&esp;&esp;他說過，我可以依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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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眼前的大湖籠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蘆葦和菖蒲低垂著，彷彿褪了色般，變得枯黃乾癟，死氣沉沉。白露茫然地環視著四方，伸手撥開遮天蔽日的葉子，光裸著腳向湖邊走去。

&esp;&esp;失去生機的湖像是一張半白半透明的紙片，安靜地被擺在那裡。沒有魚類、沒有漣漪，甚至水鳥也不見蹤影。

&esp;&esp;發生了什麼？

&esp;&esp;“是你啊。”

&esp;&esp;白露聞聲看去，身側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她用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看著白露。

&esp;&esp;似曾相識。

&esp;&esp;那個小女孩盯著她看了會兒，語氣忽然變得很失望：“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esp;&esp;你要將他作為你的容身之所，你的棲息地？

&esp;&esp;“我”白露猶豫著低下頭，說，“他對我真的很好。”

&esp;&esp;小女孩沒有接話，自顧自地邁開腳步向湖中心走去。水面似乎凝固，在孩童腳下如同平地。白露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裡若有所覺。

&esp;&esp;她邁開步子追了上去，輕輕呼喚以前的自己：“烏丫。”

&esp;&esp;“烏丫”回過頭，看向未來的自己，指著白露的胸口：“白露，你這裡怎麼了？”

&esp;&esp;白露下意識低頭看去——她胸口的位置赫然變成了一個大洞，空空如也。

&esp;&esp;腳下如鏡子般的水面突然四分五裂，潮水頃刻間湧上，她無法呼吸，卻回想起幼時自己曾經踩在鏡面上的場景——她曾那麼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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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唔！”

&esp;&esp;白露喘著粗氣睜開雙眼，一顆溫熱的眼淚掉到枕頭上。

&esp;&esp;昨天下午紀寒送她回家拿東西時，她收到了白建業的簡訊。不知道是又發生了什麼，他顯得有些崩潰，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esp;&esp;【爸爸：是不是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以前覺得這就是迷信，我不相信你真是喪門星。但是為什麼一切從你回來後都越來越糟糕了？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還不想死，我給你一筆錢，不要再聯絡我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esp;&esp;白露站在屋內，看著那條簡訊，微微張了張唇。太久沒有開過口，唇瓣分開時的疼痛感讓她不爭氣地溼了眼眶。

&esp;&esp;她真不怪白建業。畢竟她每一個家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她知道的。

&esp;&esp;那麼紀寒呢？如果紀寒成為她的家人，她也會給他帶來壞運氣嗎？

&esp;&esp;此刻心裡的疑慮讓她感到莫名的恐懼。以前哪怕紀寒對她再冷淡，她都從來沒有想過退縮。

&esp;&esp;“白露”身邊的人還沒醒，卻在睡夢中將她往懷裡摟了摟。

&esp;&esp;那個最無助時出現的福音，那個夏日禮堂裡的彈鋼琴的少年，那個她追逐了終於追上了的背影，那個她關於未來的全部構想。

&esp;&esp;書本上對於性的描述總是帶著隱晦的美，與封閉的山村裡的觀念一樣，地攤上買來言情小說裡將女孩子的“第一次”寫得極為重要。於是在白露少女懷春的心事裡，“把第一次給最喜歡的人”是她幻想中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esp;&esp;而現在，他們躺在一張床上，昨夜溫柔的戀人曾經吻她、愛撫她、進入她的身體。她終於得償所願，成為了紀寒的所有物。

&esp;&esp;白露愣愣地看著那張她愛了很多很多年的臉龐，眼淚卻決堤。

&esp;&esp;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