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半明半昧(第2/3 頁)
又從袖中掏出一串銅錢塞她手裡,“這話,宋媒婆可不興再對別個說。”
“自然自然。”
宋媒婆齜著大牙連聲點頭,湊近道:“待江小郎去了,三小姐的婚事我定會再尋下家,替大小姐……分憂。”
……
鼓樂聲敲得聞溪心煩耳鳴,奈何身子使不上勁,先前備好的剪子也被叢雨晴扔了,眼下沒別的辦法,只得耐著性子走一步看一步。
原主爹不疼娘早逝,在叢家不受重視,叢雨晴仗著長姐的身份“操心”原主的婚事,原主性格柔弱拙笨,真心以為長姐是待她好,哪曾想是要將她許給行將就木的老頭,委屈至極遂跳了河。
與原主相反,聞溪身為網際網路大廠社畜,目睹了同事加班猝死、又親歷了深夜電梯故障,這回穿到古代,甚是惜命。
既然逃跑失敗,那就苟命為上。
花轎彎彎繞繞,不知拐了多少個巷角,聞溪正覺身上氣力恢復過來時,轎子便停當下來,鼓鑼喜慶,人語喧雜。
一隻手從外撩開轎簾,宋媒婆的聲音響起,“三小姐,到了。”
周圍看熱鬧的眾人立時停下話頭,紛紛引頸而觀。當先見一隻玉手從大紅花轎內伸出,搭在宋媒婆腕上,接著才見戴著絳紗蓋頭的新娘款步邁出。
薄霧陰天,唯新娘燦若雲霞。她身著絳羅銷金裙,纏枝牡丹如意紋刺繡紅霞帔,疊雙魚戲荷帔墜。然而頭飾素得很,只插了支木簪,卻更襯得新娘婉約明秀,嬌姿婀娜。
頭頂的絳紗實則是半透明的,眾人打量聞溪的同時,聞溪亦毫不怯場地回視。視線所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穿著樸素,面帶好奇。
“孃親,怎麼不見新郎呀?”
人群中一小孩稚嫩的嗓音響起,旋即便被他孃親捂住嘴,低聲訓道:“你瞎嚷甚麼,再則個胡說便攆你回家去。”
聞溪亦是納悶,這一路行來,及至家門口還未曾見到“新郎”,這是習俗還是……
正這般想著,宋媒婆適時高聲唱道:“新娘子來嘍!”而後示意門前站著的兩名小童向人群裡拋撒銅錢、彩果及五穀。
一挽著高髻、身著窄袖淡藍小團花衫和雲紋藍裙的婦人從喧鬧的人堆中擠將出來,三兩步便跑至近前,滿臉笑意地拉過聞溪的手。透過絳紗蓋頭,見新娘子杏眸黑亮,流盼熠熠,鵝蛋臉上薄粉青黛,玉軟花柔。
“這……”
婦人頓時歡喜難抑,笑得見牙不見眼,衝宋媒婆直點頭:“謝過宋媒婆了!”復又拍拍聞溪的手,一臉慈愛,“好閨女,今日便先委屈你了。”
委屈?
就在聞溪怔愣片刻的功夫,那婦人並同宋媒婆一人一手架著聞溪便進了門,跨了馬鞍,其間略去諸多繁瑣禮節後,聞溪被按在了洞房的床上。
待看清床上還躺著一人時,聞溪驚撥出聲,幾欲彈跳而起。
一旁的宋媒婆眼疾手快,使了巧勁,按住聞溪,卻不知她開口的話才最是瘮人,“莫怕,這是三小姐的郎君。”一面側頭朝那婦人使眼色,“玉蘭、孟玉蘭。”
聞溪:“……”
怪不得先前說委屈她了,合著她這是冥婚?
“閨女……”
名喚“孟玉蘭”的婦人自來熟地開口,解釋道:“我兒先前生了病,這會子起不來身,親事從簡,只得這般委屈你了……”話語哽咽。
聞溪這才恍然,原來是在借這門親事給孟玉蘭的兒子沖喜。只是,她又不是再世華佗,哪來“藥到病除”的本事?
但見孟玉蘭淚光閃爍,眼神似哀求般,瞧著甚至比她還要委屈三分,聞溪聯想到自己的父母得知自己困死在電梯內,不知要流多少淚,不覺心內一軟,託手虛扶了孟玉蘭一把。
“你……”開了口,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宋媒婆見狀,喜上心頭,只當聞溪是認了這門親事,當即麻利地接過盛銀錢、雜果及彩錢的盤子拋擲在床,並唱道:“撒帳!”又假借著新郎的手拿起秤挑開了聞溪頭上的蓋頭。
房內其他婦人熱絡地上前幫忙。
待喝交杯酒時,聞溪被宋媒婆按著,不得不俯身遷就床上躺著之人,酒滴入喉,她眯眼撐開一條縫,入目是一身綠羅圓領襴袍。視線往上,是輪廓利落的下頜,薄唇緊抿,鼻樑高挺。
只是面容無血色,雙眸微闔,仿若沒了聲息。
宋媒婆從聞溪手中接過杯盞,置於床底,一正一倒,口中念道:“大吉大利”,隨後剪了聞溪與新郎各幾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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