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若有所思(第1/2 頁)
聞溪開啟錢袋一數,約有2貫300文,頓時眉眼俱笑。沒成想三兩句話便教叢雨晴自願吐出了錢,聞溪暗道,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她這幾日正愁酒樓修繕的費用怕是不夠呢。
她麻利地將錢袋收起,繼續挽起袖子擦拭窗戶,看著到處亂爬的蜘蛛都不免順眼了些許。
額尖悄悄涔上薄汗,聞溪顧不得拭去,幹勁十足地將方格眼窗裡裡外外擦了個乾淨,甚至開始考慮等開業那日去買幾盆花置於窗沿,討個好吉頭。
直到她看見隔壁那扇窗。
半扇敞開的窗搖搖欲墜,半扇早散了架躺在地上,正是她方才對付蜘蛛、甩出木棍時砸掉的那半扇。
她聽見了錢袋中銀子嘩嘩碰撞、逐漸離她而去的聲音。
簡直肉疼!又是一筆開支!
聞溪撿起四分五裂的窗架,試圖拼一拼好歹湊活一番,哪知木架“體力不支”斷成了短短的數截,有的甚至直接碎成了齏粉。
“……”
看來是無力迴天了。
她偏頭看向空蕩蕩的視窗,思忖片刻後有了主意,起身朝裡頭走去。
“慶叔……”
話音在看見前面兩人的動作時戛然而止。
孟玉蘭背對著她,而趙九慶站在孟玉蘭面前,那雙懸在孟玉蘭髮髻上的手正要收回,此刻因為她猝不及防的出現,僵在了頭頂上方,欲收不收。
尷尬的畫面,凝滯的空氣,突然的沉默。
聞溪的目光從趙九慶寫滿無措窘然的臉上挪開,移到他無處安放的手上,繼而移到孟玉蘭的髮髻上。
一隻木頭簪子。
似乎正印證了先前她對兩人關係的一番猜測,她旋即瞭然地朝趙九慶輕輕一笑,正欲悄悄退出不打擾兩人敘情時,孟玉蘭已察覺氣氛有異,轉過了頭來。
見到是她,孟玉蘭哎呀一聲,頓時有些羞赧和難為情,手下意識地摸向髮髻上的木簪子,欲將其取下。
“很好看。”
聞溪誇道,不解孟玉蘭為何要取下,“慶叔方才已替你簪上……”她一面走近幾步一面說道,卻忽地“咦”了一聲,視線定在那支木簪上,“這簪頭上雕的花栩栩如生。”
“是、是玉蘭花。”趙九慶解釋道。
“慶叔,這不會是你親自雕的吧?”
“是。”
聞溪不免感到幾分驚詫。眼前的趙九慶看著是個憨厚老實五大三粗的男人,沒成想他不僅心細、手也巧,這朵盛開的玉蘭花瓣像蓮花,趙九慶連花蕊都仔細地雕了出來。一個念頭驀地在她腦中閃過。
一旁的孟玉蘭忙將手中簪子塞給趙九慶,“這是你辛苦的手工活,我如何能白要?”趙九慶似乎對此並不難過,面上仍舊憨憨的。
想來孟玉蘭應當不止拒絕過他這一回了罷。
聞溪見他將木簪收進了他的筐簍中,跟上前去好奇一探,“慶叔,您這簍裡都有些什麼啊?全是您自己雕刻的麼?”
“當然,你瞧。”
她湊近往裡瞧去,有花鳥木簪、木刻的飛禽走獸、兒童的小玩具等等,這些小玩意兒個個逼真得很。
“慶叔,您手工真厲害。”聞溪問出方才出現在腦中的念頭,“您可會做桌椅窗戶?”
趙九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做的都是些小活兒,平日做慣了,那些桌子椅子甚麼的……我做得不好。”
聞溪一聽,頓覺有戲。
就照他這筐簍裡的木工活計,想必他的“不好”定不會差。
她開心道:“慶叔,您方才幫忙收拾的時候也見著了,這家酒樓現下空空如也,我想勞煩您幫著做幾套桌椅板凳。”她朝右一指,“唔,還有那扇窗戶。”
“這……”
“放心,工錢我定會按照市場價給您結算。”
趙九慶搖頭,誠實道:“小聞,這些大件我此前做得極少,恐做得不趁意,反倒壞了你的事。”
“怎會,我相信慶叔。”聞溪見他仍在猶豫踟躕,想了想,於是開始給他畫餅,小聲道:“而且,到時我可以請孟……我娘幫著監工,若有不妥之處,她自會與你細細討論。”
趙九慶半是心動半是掙扎地偷偷看了眼孟玉蘭,憨厚耿直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紅暈,聞溪看在眼裡不覺甚為好笑,趙九慶果然在暗戀孟玉蘭,或者說明戀、但又不敢直白表露心意。
依孟玉蘭這一下午的表現不難猜出,她不僅知曉趙九慶的心意,並且心裡也是願意接受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