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恩返/馴養愛犬謹記循序漸進。(第2/6 頁)

一下子拉近，銀時才開始注意到，師姐很喜歡不打招呼就出門。

&esp;&esp;有時會從儲藏室拿點什麼東西再出去，有時則會兩手空空只帶把劍就離開。

&esp;&esp;好奇她到底揹著自己在做什麼，他便跑去跟蹤，結果每次都被她混進人堆裡甩掉，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

&esp;&esp;她還很喜歡在大晚上睡不著覺時，一個人輕手輕腳爬上屋頂看星星。

&esp;&esp;在知曉真相以前的他，除了以沉默陪伴，什麼也做不到。

&esp;&esp;直到幾天後她回到私塾，素色衣衫上滿是駭人的暗紅血漬，臉色也是前所未見的陰鬱。平日裡慣常所見的溫柔可人形象徹底抹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仿若從修羅道中走出後的凜然寒意。

&esp;&esp;——有新鮮屍體的氣息。

&esp;&esp;那氣味令他明白，她剛剛做過的事，就和年幼的他曾在死人堆裡，為求自保對敵人所做的一樣。

&esp;&esp;“我回來了。”失焦的一雙黯淡眼眸遲鈍瞥向他，她冷淡而嚴肅打了聲招呼，便快步轉身回房。

&esp;&esp;雖是說著與日常無異的話，在他聽來，那口吻並非歸家，而像是在莊嚴與什麼告別一般。

&esp;&esp;隨著主臥和室裝飾得厚重典雅的推拉門在面前砰地關閉，銀時才被那聲響驚得如夢初醒。

&esp;&esp;同樣在這天夜裡，他從松陽老師口中，得知了她的全部遭遇。

&esp;&esp;也是他下定決心，走上以自己的劍報答恩情道路的。

&esp;&esp;畢竟窮困潦倒的武士除了守護之劍，已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去敲開那扇主人家冰冷的緊閉門扉。

&esp;&esp;

&esp;&esp;整整十年的漫長時光，足以讓一個人原本鮮明的記憶蒙塵褪色，直至那份難以忘懷的感情也隨它遺憾逝去。

&esp;&esp;可她終究是從他身旁消失了十年。

&esp;&esp;樹冠上開出的冰霜晶瑩潔白，世界天寒地凍，連綿不絕的大雪將一切覆蓋。

&esp;&esp;尋不見的腳印了無蹤跡，連打鬥過後的痕跡都辨認不清，僅殘留一具被雪掩埋的浪人死屍，與一封被嚴重磨損的武士刀釘在樹幹上的信。

&esp;&esp;用手緊捏著信，他沒有流眼淚，而是將隱藏起來的淚滴，全數嚥下化為喉中破碎的嗚咽。

&esp;&esp;感覺如同一隻被飼主無情拋下的家犬，有夠窘迫的，甚至有些可笑。

&esp;&esp;會自此再無瓜葛了嗎？

&esp;&esp;若能就此遺忘也罷。

&esp;&esp;信的內容不長，僅有輕薄一頁紙，言辭哀婉誠懇，去意已決。

&esp;&esp;他卻一直隨身攜帶著，直到在江戶安家後，將之珍惜存放在萬事屋的「糖分」牌匾後。

&esp;&esp;時常仍會在喝到酩酊大醉的深夜想起她。

&esp;&esp;斷絕不掉的思念如涓涓細流，難以隨時間枯竭，漸漸匯成一片憂鬱碧藍的心湖堵在胸口。

&esp;&esp;最廉價的燒酒一杯接一杯灌進肚，口中卻越來越乾渴，只為在醉意朦朧的幻覺中，期望看到那個對自己微笑著說“我回來了”的姣好身影。

&esp;&esp;即便跌跌撞撞醉倒在路邊也沒關係，只要能再聽聽那道夢寐以求的聲音就好——

&esp;&esp;“銀時。”

&esp;&esp;大抵是幻聽罷。

&esp;&esp;昨晚確實喝得有些放縱，看來不僅是視力，連聽力都出問題了啊。

&esp;&esp;“怎麼醉成這個樣子？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esp;&esp;癱軟無力的身體，被從地上一把撈起，一隻溫暖的手繞過後背有力掌著腰側，左手臂被上抬，再用肩膀穩穩架住，一步步被緩慢拖著朝前走。

&esp;&esp;“又長高了啊，也變重好多。”

&esp;&esp;鼻尖忽而嗅到輕盈淺淡的櫻花香，是刻印在久遠記憶裡某個牌子的洗髮水，不會聞錯。

&esp;&esp;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