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漢笑誇有情人(第2/4 頁)
!”——隨李善道來的這十數人都很結實矯健,如李善道所誇,確是都可稱“壯士”,然高醜奴身高體雄,長近七尺,用後世度量,一米九多、兩米的身高了,縱在其間,亦是鶴立雞群。
這是情理中事,怎可能因一封家書,就放一群“不明來歷”的漢子進寨?此在李善道的料中,他忙應諾,但沒有立即就進寨,躊躇稍頃,陪笑說道:“在下初來,不知徐大郎的居處在哪裡?尚敢勞請黃公派上一人,為我引個道路?”掏出兩三個金豆,恭恭敬敬地奉與黃君漢。
黃君漢接到手裡,拋了一拋,笑道:“你這小郎,卻也有情知趣。”但沒有收下,說道,“不過就不說你仰慕義氣,求欲投入我寨,便你是徐大郎的縣裡人,為徐大郎送家書到此這條,你這金豆,俺就不能收。”金豆還給李善道,令身側諸人中一人,“夜義,你領他去謁徐大郎。”
名“夜義”此人姓張,是黃君漢的親信,唱了個諾,便待黃君漢等回到寨中,又等李善道囑咐完了高醜奴等人在此等待後,帶著李善道亦進了寨裡。
瓦崗寨的寨門有兩處,一在北,一在南。
主寨門在南,李善道等來的便是這個主寨門。
寨裡的主體建築,如大部分嘍囉住的“軍營”、家屬們住的“老營”、校場、倉儲等多在山頂被清理出來的平地上和南、東、西三面的山坡、山谷中。
翟讓、徐世績等寨中重要頭領們的住處則多在山的北坡。
沿著藤蔓、樹葉掩映下的蜿蜒山路,張夜義前邊帶路,兩人上到山頂,然後轉下向山北坡。
上到山頂的時候,李善道四下望了望。
越過一片雜木,見遠處高地上聳立著一個石亭,亭甚大,旁側豎立著一面黃色的大旗。旗上有字,但隔得遠,看不清是什麼字,也不知寫的是不是“替天行道”。
亭的周圍俱是被清理出來的開闊空地,於其上,或依山壁搭建,或平地而起,建了許許多多的屋舍、窩棚,——以窩棚為多,屋舍為少,乍一望之,屋舍、窩棚連綿,不知是有多少。
又亦不知是有多少的漢子,這時正或坐或立,或三五成群的散在屋舍、窩棚間。
這些漢子,有的在飲酒,有的在賭錢,有的在鬥雞玩耍,有的在拈刀舞棒,比試武藝,亦有的在拋擲石鎖,打熬力氣,也有四仰八叉在曬太陽、捉蝨子的,還有的推搡著衣衫破爛的不知什麼男女,趕著他們往邊上走,各種笑鬧、叫罵的聲響陣陣,一派粗野的氛圍撲面而來。
翟讓的部曲聞說已經上萬,這山頂的地方雖然不小,斷難容萬人居住。
那翟讓的其餘部曲是在何處?
李善道稍微一想,便即知曉。
他渡黃河時,有翟讓的部曲在河上划船來往,進山時,在山腳亦見有翟讓的部曲聚駐,還被他們盤問了一番。
則其餘的部曲,應當是要麼在各面的山腳駐紮,要麼在東麓河中的那兩座山島中駐紮。
張夜義似是猜出了李善道的所思,一邊前頭引路,一邊說道:“本山住的兒郎,只兩三千,其餘的或是在河中的島上、西南邊的山中,或是駐在山腳。你來時,沒見山下的我寨人馬麼?”
原來不止是在河中的山島中有駐紮,在西南邊的群山裡也有翟讓的部曲!
“見了,他們還盤問了我來作甚呢!”
徐世績家豪富,他和他父親仗義疏財,在郡中早有美名,其人又有謀略,慷慨豪爽,投入到翟讓手下後,甚得翟讓依仗,現在瓦崗寨中的地位十分重要。
李善道自稱與徐世績是總角之交,此來又是給徐世績送家書的,張夜義因先敬了他幾分,不把他當外人,乃呵呵地又笑著說道:“徐大郎說,俺們多東郡人,兔子不吃窩邊草,不好就近在東郡打劫,東南一二百里外的的滎陽郡、梁郡,地近汴水、通濟渠,來往的商旅眾多,正可剽掠,以供自資,因建議翟公不妨多遣兒郎往滎陽、梁郡,還有西邊的永濟渠沿路打劫。這當兒,除了山裡、島上駐的,還正有些兒郎在滎陽、梁郡,及那永濟渠左近發財快活哩!”
搶劫的話說的輕鬆自然,好像天經地義!
今時之李善道,早非昔日的那個浪蕩子,已然“脫胎換骨”,雖在決定來投瓦崗之前,已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可這會兒聽到張夜義這樣的話,他還是不自禁的為之心頭一顫。
決定來投瓦崗時,給自己預先做的那些心理建設做的再足,畢竟也僅只是心理建設。
現在不同了,是真的身在“賊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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