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李善道暗示高奴(第2/3 頁)
,為的就正是此事。”往帳門口看了眼,招手示意高醜奴近前,放低了聲音,說道,“明日營若當真守不住時,你可知,咱們須往何處突圍?”
高醜奴呆了一呆,咧嘴笑道:“原來郎君剛才所說,是在糊弄王三郎他們!”
“糊弄”兩字,委實刺耳,李善道彈了下他腦門,說道:“你這醜奴,說是伶俐,時不時的又成痴漢!你只聞我說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又豈不聞,有道是,‘事急從權’?我剛才所言,從權而已。醜奴啊,身為主將,很多時候,為勵士氣,說話辦事,就不得不言不由衷。”
“是,是,只要是郎君說的,都對!”卻這“主將”一詞,讓高醜奴想到了徐世績,雖是徐世績平時待高醜奴也不錯,值此生死之際,高醜奴卻不由地對徐世績甚有怨言,忍不住地牢騷說道,“郎君,讓你來守營時,徐大郎說得好好的,賊官兵攻咱營的時候,他會遣兵出救。賊官兵攻咱三天了,他竟只前天、今天出兵了兩次!郎君,小奴剛說郎君‘糊弄’,確是說錯了,可徐大郎,他卻真的是在糊弄郎君!”
徐世績是個什麼人,李善道清清楚楚,當他主動願來守營時,他其實就想到了徐世績必然不會為了他,冒太大的風險,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怪他沒有能夠料到,賈務本、蕭裕部的攻勢居然會這般的兇猛。他原想著,靠著營壘、靠著充足的預備,怎麼說也能把營守些時日的。
因而,相比高醜奴的牢騷,李善道對徐世績倒是沒甚牢騷。
他說道:“守營,是我自請來守的,守不住,只能怪我沒本事。徐大郎尚有封丘縣城要守,他不肯全力相助於咱,理所當然之事。醜奴,這些不必說了。”
“是,郎君。敢問郎君,突圍時,往那邊突圍?”
李善道說道:“東、北、西三面,皆不可突圍。東為蕭裕部之精銳,北、西鄰賈務本之主力。唯獨南面,可為突圍之方向。南面沒有賊官兵圍守。咱從南面突出之後,直奔濟水,然後可渡過濟水,南下滎陽,尋投翟公所率之我瓦崗主力。”
高醜奴心領神會,應道:“小奴曉得了。郎君放心,明天營若失陷,小奴誓死,定能護得郎君脫險!”問道,“郎君,這件事,要不要與秦三郎、高君等說一說?”
“明天營若果陷,突圍之際,再與他們說。”
吩咐完了,打發高醜奴出了帳,帳中燭火,隨風飄曳,明滅於李善道的臉上,將他的影子在帳璧上拉出一道長長的黑影。轉到案後坐下,李善道抽出佩刀,彈了兩彈,喟嘆出聲。
誠然是戰亂年間,最顯人性,也最改變和塑造人性。
就像不知道這兩天是怎麼熬過來的一樣,適才與王須達、陳敬兒等說的那番話,李善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夠就那麼面不改色地說出來的!
這一聲喟嘆,他嘆的是夜色,是亂世,也是他自己。
一夜沒睡,接連循撫了數次傷營、數次營牆和加固、修繕營牆的工地,直到天快亮時,李善道才眯了會兒。
眯沒多久,他就被高醜奴推著叫醒了。
“郎君!賊官兵離營,往東去了!”高醜奴又驚又喜地嚷嚷說道。
李善道一骨碌爬起,隨便披上衣服,順手提起橫刀,大步出帳,急趕上到了望樓。
站在望樓上,舉目向東北邊眺望。
東北方向,賈務本部的軍營外,一隊隊的賈務本部的官兵正在集合;已有部分騎兵集合完畢,先離開了營地,順著官道往東而去。
秦敬嗣、王須達、高曦等聞訊,也都趕來了望樓。
眾人望著賈務本部的動靜,皆與高醜奴一般,盡是驚喜,猜測芸芸。
秦敬嗣疑心說道:“會不會是賈務本這老狗在用計,騙咱他要撤兵?”
王須達說道:“咱營眼看就要守不住了,他應是沒有必要再來用計騙咱。”
秦敬嗣說道:“那他為何這時撤兵?”
李善道問高曦,說道:“沐陽,你以為呢?”
高曦也莫名其妙,搞不懂賈務本為何會在即將攻陷李善道營的這個關頭撤兵。
李善道沉吟稍頃,說道:“‘事出非常必有妖’。他媽的,無緣無故的,突然東去,其中必有玄虛。且不要理會他,只在營中守住,等觀望觀望,之後再說!”
約眺望了半個時辰,賈務本部的兵馬集合完畢,果真是離開了營地,全軍向東開去。
又等了會兒,封丘城裡,馳出了數騎,從李善道營的營前馳過,也向東而去。不必說,這自是徐世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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