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侯張獻議取酸棗(第1/2 頁)
劉胡兒說道:“二郎,剛俺與蕭郎君進帳時,碰上了一人,好像是蒲山公帳下?”
“對,是李君羨。他與我……”李善道咳嗽了聲,說道,“祖輩俱出趙郡,故蒲山公遣他來與我一見。我說的這兩個選擇,其一即是李君羨剛才與我說的一個建議。”
“敢問郎君,是何建議?”
李善道說道:“這建議,雖李君羨與我所言,然自是蒲山公提出的。楊慶率部退回了滎陽縣,其部兵馬尚多,蒲山公因以為,滎陽縣暫難克取。賈務本引眾數千,東竄向了梁郡,是則梁郡方向暫時也難入掠。故此,蒲山公打算南下潁川郡和襄城郡,問咱們願不願意和他一道。”
滎陽郡的西北邊是黃河,東北邊是東郡;東邊是梁郡;南邊是潁川郡和襄城郡,西邊是洛陽。
只憑李密現有的那些兵馬,洛陽肯定他是沒法去;賈務本帶著東逃入梁郡的張須陀部的餘部,至少五千人,梁郡,李密也沒法去。剩下他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潁川、襄城兩郡了。
比之前代,比如兩漢時期,當下的郡都不大,尤其河南道諸郡,亦即山東、河南這些人煙稠密的地方,郡相對來說更小。像潁川郡、襄城郡,包括滎陽郡、東郡等在內,轄地都是南北兩百里、或者兩三百里,東西亦然;轄縣多者,可能有個十來個,少者甚至兩三個。
劉胡兒沉吟了下,問道:“二郎,另一個選擇是甚麼?”
李善道說道:“這另一個選擇,其實我是昨天就已有所考慮。”吩咐侍從帳中的王宣德、王湛德兄弟,“去把張老道和侯老兄請來。”
王宣德兄弟應諾,退出帳外,不多時,引來兩人入帳。
劉胡兒、蕭德觀之,見這兩人都是四十來歲年紀,一個骨瘦如柴,一個穿著道袍。
這兩人進到帳中後,衝著李善道下拜行禮,口中一個說道:“下吏謁見將軍。”一個說道:“小道拜見將軍。”——自稱“下吏”者,說話有些漏風,自稱“小道”者,語音洪亮。
卻此兩人,一個正是之前曾被李善道俘虜過的酸棗縣吏侯友懷;一個即是李善道曾經提及過的那個“擅長岐黃”的酸棗道士,名叫張懷吉。
李善道起身下地,把他兩人扶起,各拍了拍他兩人的胳臂,笑道:“說了不止一兩次了吧?我非是重視虛禮之輩,兩位老兄,無須這等多禮!來,來,我與兩位老兄介紹兩個好朋友。”扯著兩人,將身轉過,介紹了劉胡兒、蕭德他兩人認識。
互相透過姓名,四人對揖禮畢,李善道請他們各皆落座,自亦還主位坐下。
坐定,李善道說道:“劉賢兄,這第二個選擇,就是出於侯老兄和張老兄了!”與侯友懷、張懷吉說道,“侯兄、張兄,勞煩你兩位把你倆昨天向我提出的建議,與劉兄、蕭郎再說一說。”
侯友懷上次被李善道擒到後,李善道尋思透過他來騙開酸棗的城門,但不料侯友懷寧可自己死了,也不肯幫李善道騙開城門,結果王須達一怒之下,當時用刀柄砸了他的嘴好幾下,把他的門牙打掉、打碎了兩個,故而他現下說話漏風。
自知口齒於今不太伶俐,侯友懷乾脆便放棄了講說的念頭,由張懷吉代表來說。
張懷吉赳赳地坐著,——他雖穿著道袍,挽著道髻,但面黑鬚濃,身量肥碩,正與侯友懷截然相反,再加上他這幅大馬金刀的坐姿,卻哪裡像個道士?說是個山寨的豪傑實更為相像。
摸著鬍鬚,放開眼皮,先就著劉胡兒、蕭德細看了幾眼,張懷吉呵呵笑道:“小道略通相面之術,兩位仁兄皆是骨骼清奇,三停上佳!這位劉仁兄,眉清而高,聰明富貴不失;這位蕭仁兄,背如三甲,亦富貴之相也!今或尚暫作蟄伏,待至來日,兩位仁兄必定俱前程光明!”
劉胡兒笑道:“道長此言,俺誠不敢當。俺不過是我家郎君門下的一奴,何敢言富貴二字!”
“誒,這話不對。劉仁兄,古之先為奴僕,而後富貴者,難道少見了麼?正如李二郎所言,有道是,‘英雄不問出身’!劉仁兄,小道的相面之術,雖不敢稱足堪與袁公相比,卻亦這些年來,從沒看錯過,不曾有失眼!劉仁兄若有不信時,便待日後,看小道相的對是不對!”
張懷吉話裡言道了一個“袁公”,他沒有說這位“袁公”的名字,但他說的是誰,劉胡兒等卻能知曉,當然非是袁天綱不可。當今海內,要說相面,第一精通相面者,就是袁天綱。
這個張懷吉,舉止爽利,說話也有意思,別的道士多自稱“貧道”,他五大三粗的,年紀也已不小,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