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李善道意作選擇(第1/3 頁)
“什麼事?”
劉胡兒問道:“俘虜到的縣吏,不知郎君打算怎麼處置?”
“正要就此事與劉兄商量,劉兄對此有何建議?”
劉胡兒笑道:“處置的辦法不外乎兩個,一個是將縣吏扣為人質,令其家出錢贖之;一個是便將他們盡數釋放了事。在下愚見,這兩個辦法都可採用,擇其素在縣中有賢名者,便做釋放;其餘諸輩,令其家出錢贖買。郎君以為如何?”
這兩個辦法,李善道都熟。
第一個辦法,是翟讓經常採用的,這次打到滎陽郡,凡是擄得的郡縣吏員、縣鄉富戶,翟讓一概都是採用這個辦法。第二個辦法,是徐世績有時採用的,前時打下離狐後,對俘獲到的離狐縣的吏員,上到縣令、下到一般的小吏,只要是肯低頭曲從者,徐世績盡都將之放了。
李善道瞧了瞧劉胡兒,摸著短髭,笑道:“劉兄,你我交情也算深厚的了,卻怎兄言不由衷?”
“俺言不由衷了麼?”
李善道笑道:“這兩個辦法,都是好辦法,但劉兄真心所想,必非劉兄所言此語。”
劉胡兒哈哈大笑,說道:“一點小心思,被郎君看出來了。郎君當真是如我家郎君所贊,心細如髮,明察秋毫。……不錯,郎君,俺真心所想,的確非是俺所言此語。就所俘獲的縣吏宜當何以處置,俺其實是以為,只要確定彼輩不壞咱們的事,些許刀筆吏,放了便就是了!”
他頓了下,察視了下李善道的神色,又說道,“不瞞郎君,這也是我家郎君私下交代俺的。”
拿抓到的縣吏、富戶換贖金,這是翟讓的慣用做法,做為屬從,徐世績、劉胡兒等,主要是徐世績,就算是對翟讓“貪財貨”的此舉不以為然,覺其小氣,然亦不好對此非議,此其一。
李善道是怎麼想的?他是贊成翟讓的做法,還是贊成徐世績的做法?他沒有說,徐世績、劉胡兒自也就無從知曉,因乃不好直接用徐世績的辦法來給他建議,此其二。
所以,劉胡兒耍了個滑頭,把這兩個辦法都建議了出來。
“對這些俘虜到的縣吏,怎麼處置才好?劉兄,我本也確實有些為難。不過現聽了劉兄建議,且這個辦法又是大郎私下囑咐過劉兄的,我也沒甚可再為難的了。就按劉兄此議處理便是!”
徐世績對“抓到的縣吏該如何處置”這件事,看得很重,不止交代了劉胡兒一次。
他告訴劉胡兒的底線是,如果於留在滎陽郡的期間,李善道和劉胡兒兩部擒獲到了郡縣吏員、縣鄉名士等,至少決不能把抓到的郡縣吏、名士等給殺了,哪怕是效仿翟讓的舉措,拿抓到的這些人換贖金也可以接受,但最好,是能把抓到的這些吏、士,全都安然無恙地盡皆釋放。
現得了李善道的此個答覆,劉胡兒可以說是“圓滿”地完成了徐世績的交代,並且李善道話裡話外,又都是“很給他面子”的意思,他甚是高興,端起茶碗,衝著李善道舉了下杯,笑道:“俺才剛稟過郎君,此議,是我家郎君私下對俺的交代,豈敢說是俺的建言?
“我家郎君交代俺時,就說了,李郎君向來禮賢敬士,‘釋放’此法,李郎君當是不會反對。誠如我家郎君所料!……郎君,你我兩部方與翟公、我家郎君分兵不過數日,今即已取酸棗,進展之快,恐是翟讓、我家郎君也想不到的!悉皆郎君之功也。俺以茶代酒,敬郎君一杯。”
李善道端起自己的茶碗,與他相對虛虛地碰了一下。
兩人各抿了一口茶水。
兵士入城的軍紀和俘虜到的縣吏等該怎麼處理這兩件事情議定,接下來,就沒有很需要緊急商議的事情了,劉胡兒正待將話頭轉到“今夜過了,明天城中應該就能大致穩定,則隨後,他兩部該當做些什麼”這個問題上邊,樓梯上腳步聲響,幾人急匆匆地奔將上來。
劉胡兒、李善道扭臉去看。
見來人俱是劉胡兒部中的軍將。
劉胡兒皺起眉頭,說道:“做甚麼?慌里慌張的。李郎君面前,這等失禮!”
這幾人中帶頭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向著劉胡兒、李善道分別行了個禮,喘著氣說道:“將軍,鬧起來了!都要動刀子了!”
——卻劉胡兒而下有兩個身份,一個身份是徐世績的家僕,一個身份是徐世績部的郎將。
劉胡兒說道:“甚麼鬧起來了?甚麼動刀子了?”
“王三和張五這兩個狗日的,為爭一個婦人,互不相讓!各帶著自己的部曲,兩下爭鬧,現正在北街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