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犬馬之勞比去病(第1/2 頁)
這另一人是誰,徐世績先給李善道賣了個關子。
到了城外,翟讓等所帶的瓦崗主力,自在城外擇地築營。
李善道把縣衙讓給了翟讓等,請翟讓等進到城中,在縣衙後院安置下來,且作些休息後,李善道又出城,回到自家部中,這才知道了徐世績給他帶來的另一人是誰。
徐世績已派吏卒把給李善道帶來的這幾人都送到了李善道的部中。
數人在帳外迎候他。
當頭者,年三十餘,和李善道相貌頗似,是他的兄長李善仁。李善仁的左邊靠後,站著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是李善仁、李善道兄弟的族子李良。李善仁的右邊,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老者,這老者身後又站著一老一少兩各婦人,李善道俱是認得,這三人分明王嬌嬌一家三口。
卻徐世績所說的“不止你阿兄,還有一人”,原來這人,說的是王嬌嬌!
李良、王嬌嬌一家三口,紛紛向李善道行禮。
李善道叫李良起來,慌忙到王嬌嬌的父親王行德前頭,把他扶起,說道:“王翁,小子怎敢受你的禮?”
說著話,他眼神掠過王嬌嬌的父親,落在了後頭的王嬌嬌身上。
王嬌嬌正萬福行禮,下蹲著身,低著頭,鬟髻如雲,插著步搖之飾,瞧不到她的神色,見其著鵝黃色的裙衫,脖頸纖細,白皙細膩,約略有脂粉香氣從她身上傳來,飄入了李善道的鼻中,——她顯是精心打扮過的,只也不知,這份打扮,是她自願的,還是被她的父母要求的?
李善道移開視線,鬆開王行德的手,又請了王嬌嬌的母親和王嬌嬌起身。
王行德說道:“若無二郎,我家早家破人亡,滿門皆死,二郎活命之恩,老朽不知何以為報!”
“王翁,咱們是啥關係?這等見外話,休得再說!唯是王翁,你們怎麼來了?”
王行德看向了李善仁。
李善仁說道:“阿奴,你近來都在滎陽,咱郡的事,你可能有所不知。這些時日,咱郡中已經亂成麻了!不僅周頭領等的部曲,抄掠諸縣;各縣的無賴、惡少年之屬,也都成群結隊,四下搶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咱縣中、咱郡中,委實是待不成了!所以王翁前來投你。”
瓦崗義軍下山以後,雖在東郡沒有多停留,可也先後打下了幾個縣,打破了東郡之前尚能勉強維持的治安局面,於今的東郡,早已亂成一片。周文舉等大小盜夥馳騁肆虐,各縣的豪強、輕俠、無賴等也有很多趁機聚眾,擄掠士民,東郡已然是淪為賊域。莫說再把治安勉強維持了,郡縣長吏,有的甚至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最多隻能龜縮縣衙,守住個小小的內城。
大破然後才能大立,每當鼎革之際,總是大破壞之時。
東郡今日的局面,既不在李善道的料中,也在李善道的料中。
說在他的料中,瓦崗這一下山,攻城略地,肯定會對東郡造成巨大的影響;說不在他的料中,但他亦確實是沒有想到,東郡的局面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演變到這麼惡劣的程度。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卻也不知,東郡這一場因瓦崗下山而產生的盜賊縱肆,生靈塗炭,會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因是而死!李善道頓時惻然,可對這些,他實亦是沒有辦法。
王行德悄悄窺視李善道,說道:“二郎,縣裡、郡中,現下是盜賊橫行。大郎說的是啊,委實是待不成了。所以,老朽貿貿然的,只好前來投奔二郎,尚敢望二郎念在你我兩家舊日的情分,肯願收留老朽一家。二郎大恩,老朽一家必寸草銜結,報以來日。”
“王翁,這樣的客氣話,無須再說!既然你信得過我,不嫌我粗鄙,攜家前來投我,沒別的話說,有我李善道一日,就一定保得你家安安全全,太太平平。只不過現在軍中,不比王翁你們在家時,有些時候、有些地方,可能會得要吃點苦了。”李善道摸著短髭,爽快地說道。
儘管退婚的是李善道,而且上次瓦崗義軍打衛南時,李善道待他一家很不錯,可今次前來投奔,李善道會否願收留他一家三口?王行德其實也沒有把握。畢竟,李善道已“非昔時可比”,瓦崗義軍居然打敗了張須陀,張須陀且還死在了這一戰中,這已經夠令人吃驚的了,更並別說,聽說李善道且在這一戰中,還立下了極大的功勞,是瓦崗之所以可以得勝的大功臣。
現得了李善道的痛快承諾,王行德放下了提著的心。
他忙露出笑容,恭謹地說道:“但能活命,吃點苦算得甚麼?老朽能吃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