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斫頭趁勝取餘部(第1/2 頁)
李善道自是知道不可。
對王伯當,他有了個新的認識。
李善道也不信李密會有令下,禁止殘害張須陀的屍體,由此可見王伯當這個人,首先甚是“重義”,——為何他不讓李君羨等搶爭張須陀的屍體?只能是因他敬重張須陀“為救親兵,不惜數還險境”之故。
而又從王伯當好像隨口一說的,請他、單雄信的那幾個部將與其一起去把張須陀的屍體獻給李密,則又可看出此人對李密真是忠心耿耿,沒有二話可說,同時,也不乏“心機”。
要知,瓦崗的大當家是翟讓,那就算是“請功”,李善道等也得去向翟讓請功,怎能去向李密請功?不排除王伯當的這一說,存有藉機“試探李善道等願不願改投李密”之目的。
李善道借擦汗的空當,尋了個說辭,說道:“王大兄,一來,單公馬上就到;二來,張須陀雖然死了,賈務本、秦叔寶、羅士信等尚在負隅頑抗,我之愚見,不必急著便去向蒲山公稟報張須陀自殺身死此事,何不等單公到後,以及再收拾掉了賈務本等後,再做稟報?”
王伯當似是沒想到李善道會這般回答他,說道:“哦?”
單雄信的那幾個部將順著李善道的話,也都紛紛說道:“單公馬上就到,等單公到後再說。”
李君羨作色,提著槊,重新上馬,喝道:“張須陀是俺們苦戰圍困,才迫他自殺的!甚麼等單公到了再說?這與單公有何干系?怎麼?你們想爭功不成?”
單雄信的這幾個部將中,一人最為年少,才十六七,正即魏夜叉。
魏夜叉性子火爆,操著變聲期的公鴨嗓子,半點不畏李君羨,亦是馬上橫槊,睜大了眼,對著李君羨叫道:“哪來的狗男女?單公使我瓦崗威名大振時,你個賊廝鳥尚不知在那裡閒蕩!卻怎敢這等無禮,侮蔑單公?若非翟公、單公等在前纏住了賈務本等,又單公引俺們及時趕到此處,就靠你?就靠蒲山公千數的伏兵?給你個三頭六臂,你個撮鳥也近不得張須陀身!”
李君羨投李密前,在地方已是豪傑,本身又有武勇,何嘗受過此等辱罵?並且罵他的居然還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頓時大怒,瞋目喝道:“來、來、來!試試你家老公的大槊!”
魏夜叉驅馬向前,李君羨兜馬蓄勢,眼看兩人就要火拼當場。
費了半天的力,才迫使張須陀自殺身死,轉眼過來,同寨人卻要翻臉,這簡直,鬧得哪一齣!
王伯當急忙勸阻李君羨,李善道亦慌忙叫高醜奴拽住了魏夜叉坐騎的韁繩,兩人好言好語,分各相勸李君羨、魏夜叉,卻再三勸阻,魏夜叉、李君羨猶是怒火難消,定要廝鬥!
好在單雄信總算是來到了。
“搞什麼!夜叉,你退下來。”單雄信身如鐵塔,披掛繪彩精甲,後系黃色披風,胯下駿馬黑龍駒,手提丈八寒骨白,端得威風凜凜,問清楚了事情原委,他沉下臉,喝令魏夜叉說道。
魏夜叉對單雄信的忠心,正如王伯當對李密的忠心。
因雖怒火尚存,魏夜叉聽話地收起了長槊,退到了單雄信馬邊。
單雄信呵呵笑道:“伯當兄,俺看二郎說的有理。賈務本、秦瓊、羅士信、費青奴這幾個廝鳥,還在頑抗。當務之急,咱兄弟們需先將賈務本等給收拾了!”亦不等王伯當回話,即令費君忠等將,“砍了張須陀的頭,出示賈務本等看,讓他們知道張須陀已死!”
費君忠、魏夜叉等大聲應諾,齊策馬前趨,向王伯當的坐騎而去。
王伯當遲疑了下,止住了試圖阻止費君忠等的李君羨、常何等,笑道:“單賢兄言之甚是。好,就聽單賢兄的!”任由費君忠等把張須陀的屍體從他的坐騎上給搶走了。
魏夜叉洋洋得意,乜視李君羨,哼了一聲。
把個李君羨氣得,臉皮紅到發脹。
單雄信招手叫李善道過來,待李善道近到他的馬前,他笑道:“俺看得清清楚楚,張須陀之所以被迫自殺身死,既有王賢兄等的功勞,也有二郎你們的功勞!放心,俺會如實稟與翟公。”
他向南邊遠望了下,接著又回頭望北邊瞧了瞧,說道,“楊慶這廝,奸猾之徒,見勢頭不好,便就腳底抹油,風緊扯乎,其部已經去遠,追不上了,也就罷了。二郎,你可還有再戰之力?”
“願從單公進鬥!”
單雄信豪爽笑道:“好!俺就知道,你李二郎是真正的好漢子!既還有再戰之力,就帶上你的部曲,跟俺去把賈務本、秦瓊、羅士信、費青奴這幾個廝鳥給拾掇了!”